杨氏回首一望,只见谢雯茵搀扶着白戚氏走了过来。她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,疑惑地问:“外面阳光正烈,母亲怎么不进房休息?”

白戚氏的目光紧紧锁定院内的情形,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冷漠与不满。

“受罚的可正是你的亲生骨肉,你在这里黯然落泪,为何不挺身而出阻止?”

杨氏轻轻叹息,“孩子求学,遭受先生的责罚是难免的,我又怎能因此与二弟妹产生争执?罢了,今后我尽量避开,只当作什么都没看到,这样心中或许会好受一些。”

“你这种表现,实在是懦弱至极!”白戚氏怒气冲冲地朝她吐了一口唾沫。

她愤愤不平地道:“你的亲生儿子你难道不心疼吗?我却是同情我的宝贝孙子,那么小的孩子,手都肿成了这般模样,还怎能握笔书写?”

谢雯茵随声附和,声援道:“确实如此,老师责罚学生固然寻常,但二表嫂她并非先生,身为亲婶婶,对自己的侄儿怎能不温柔劝导?我敢说,她摆出这种威风,也不知道是为了炫耀给谁看。大表嫂,你可别让人家骑到你头上,还茫然不知!”

“我……”

杨氏正想辩解,却被白戚氏厉声打断。

“行了,这一个多月来,你能够忍受,我却无法容忍这种气压。明明不久前,我才特意叮嘱过她不要动粗,若非雯茵及时告知,我竟一无所知,她又对我孙儿施加了暴力。这不是公然挑衅我这个老太婆吗?”

白戚氏一脸愤慨地踏入庭院,首先轻轻拉起奉昀的小手仔细端详,看到掌心红肿得厉害,登时脸上露出深深的怜惜。

“姜氏,我早已郑重提醒过你,要你善待孩子,为何你偏要置若罔闻?”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严厉与悲痛。

姜怀虞从容不迫地迎着她那吞噬般的目光,毅然从椅子上站起,沉声道:“功过需分明,赏罚当及时。几日前您叮嘱我不要惩罚他们,我依令而行。然而,他们的学业却每况愈下,同样的错误屡次重犯,竟达两三次之多。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,我岂能坐视不管,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?”

白戚氏闻言,冷峭地哼了一声,“他们尚年幼,如今夏日炎炎,稍有懈怠也属常情,你只需耐心指导便是。但你却执意要以暴力相加,我看分明是你自己不愿付出那份耐心!”

想到自己的孙子孙女,竟屡遭儿媳的责打,白戚氏心中便是一阵窒息的痛楚。

姜怀虞坚持道:“学海无涯,枯燥乏味,既然我应承了教导他们的重任,便要尽职尽责。慧依是女孩儿家,自然可以宽容一些,但奉昀的未来,是要追随他小叔的脚步,走科举之路的。若我不严加管教,为他奠定坚实的基础,将来他又怎能独当一面,展现真正的才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