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忠良,你带70人围成半圆,包抄建奴左翼的月尖,其他的人跟我来,呈半圆形打他右翼。”
“是,安西王。”
“福字营奇字营的兄弟,跟我来。”马忠良大叫,纵马跃刀,冲向建奴左翼,其它的人跟在他后面,一半儿骑兵,一半儿步军,对方的箭倏倏地射过来,马忠良立即用盾牌护住自己,一些没有盾牌的步兵便中箭受伤,这戏演得可真棒,萧汉阳飞身上马扬枪大叫:“其它的人跟我来。”80多人跟着他冲向建奴右翼,建奴的弓箭不断袭来,萧汉阳用枪一一拨开,其它士兵急忙用盾牌护住,不过也有数人受伤,在地上哀号。
众人奋不顾身地往前冲,萧汉阳待大家速度冲起来后,不受控制地大喝:“放箭,放箭。”话罢,张弓搭箭,射向建奴,跟从的士兵也开始射箭,形成了箭雨覆盖的效果,虽然建奴有盾牌护身,不过也有几人受伤,还有几匹马也受了伤,踯躅不前。这血染沙场的戏,萧汉阳还真没有演过,痛快,只管冲吧,众人见萧汉阳如此勇猛,全都鼓起勇气,向建奴冲杀。那建奴的头目看出,萧汉阳便是这群人的首脑,大手一指,建奴的弓箭便齐刷刷地向萧汉阳射来,萧汉阳丝毫不慌。
“王爷,小心。”身后的众人惊叫道。是我演的不对?萧汉阳心想,“对着呢”萧汉阳竟然收到了AI发来的意识流,抄起马背上的盾牌,举在胸前抵挡弓箭,用长枪将弓箭挑飞,保护战马和双腿,饶是他枪如鹰啄一般迅捷,一支长箭还是划过他的大腿,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,带来钻心的疼痛。“他妈的,误差真这么大还是玩真的?”萧汉阳大叫道,“你这宿主的身板儿真不错,不过你打得太烂”。
“快跟上!”身后一人头发披散,高举长矛,大叫道。众人嗖嗖地放箭,将建奴射伤数人。建奴也不顾伤亡,对准萧汉阳又是一轮齐射,只听见弓箭蓬蓬地打在盾牌上,萧汉阳哈哈大笑,心想哥这儿是不是演的千秋第一猛将吕布?意识流冲进萧汉阳的脑袋:“对,我就是模拟了吕布。”
“大王,不可如此。”披发男哭喊道,敢情众人以为萧汉阳一人吸引建奴弓箭,为众人争取战机。“放箭,放箭。”披发男搭上箭,拽满弓,觑得真切,望那建奴头上射去,那头目侧身一闪,弓箭只射进了他肩膀。众人见那头目受伤,不禁精神一震,奋力向建奴射击,两军距离越来越近。那建奴兵见头目受伤,凶性大发,纷纷纵马向前,向众人冲杀了过来。
萧汉阳挺枪上前,两马交错之间刺死一人,左脚踢开另一侧砸来的大铁棒子,冲进建奴阵中,再腾空而起,躲过刺过来的两枪,空中长枪一探,将旁边的建奴逼下马,自己再落在他的马背之上,那建奴不甘心战马被夺,滚落下马时,抽出短刀,刺向马腹,战马吃疼,引颈长嘶,飞奔而去。
萧汉阳翻身下马,此时众建奴径直向身后的披发男冲了过去,只见那男子大喝一声,长矛横扫,一个红胡子建奴抡起狼牙棒砸去,矛棒相击,火星四溅,各自荡开,另外两个建奴的大刀已朝他砍过去,旁边一人挺枪刺向其中一个建奴的大腿,这建奴竟然不闪避,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枪,手中的刀却没有停下,竟将披发男的马头砍伤,另一人的铁锤锤向另外一个建奴,这个建奴也不闪避,竟然一枪戳上了披头男的左臂,鲜血直流,他胸口重重的受了一锤,口中大喷鲜血,眼见是活不了了。
后面的众人冲上前来,将披发男与建奴隔开,建奴全是搏命的法子,与众人杀来。萧汉阳隐隐然觉得此时并不像角色扮演游戏,手中枪的分量他是知道的,绝对货真价实的大铁枪,谁被扎上,死路一条。心思所及,转向三步跃起,将那受锤吐血的建奴踹下马去,那马似乎有灵性一般,冲向建奴,萧汉阳铁枪如毒蛇吐信一般,电光火石间刺向那名建奴,建奴应声便倒,其它建奴渐渐居于下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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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建奴凶性不减,见己方落于下风更是采取玩命的法子,一命换一命的打法,众人一时根本无法适应,伤亡十分惨重,消灭五十个建奴兵,己方几乎付出了近四十人的代价。
血战过后,众人之中没有受伤的的仅20人,十多人受伤,堪称惨烈,萧汉阳将手指放在死了的人的鼻孔处,竟然一个也没有呼吸,心中忐忑不安,难道这不是穿越游戏?
“安西王?你不用担心,他们全都死了。”披发男子说道。
萧汉阳觉得他有几分熟悉,冥思苦想间,突然从脑子里冒出一个名字--马元利。“元利,你的伤怎么样?”
“多谢安西王关怀,末将之伤无大碍。”
“有没有医生啊,给治治。”萧汉阳四下里张望。
“大王,荒野之地,哪有什么医生,不必费心了。”马元利说道。
“请问哪位兄弟带有地图?”玩儿游戏,也得带个地图是不是?
“小可汪公福,带有地图。”一个略带儒雅之气的青年文士走上前来施过礼,将皱皱巴巴的地图在萧汉阳面前铺开。
“我们现在在哪里?”
“顺庆府西门外栖乐山,山下的小河当地人称西河。”汪公福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山包道。
萧汉阳放眼向太阳的方向望,但见一座巍峨大城,隐隐然有厮杀啼哭之声,大城之东有一条大江流过,越过大江,一座高塔耸立在对面的山冈上。
“大王,远处的大江叫嘉陵江,发源于西北甘肃,流经顺庆后向南在重庆注入长江,江东面的塔叫白塔,建于宋太宗年间,塔下之山名叫鹤鸣山。”
萧汉阳努力搜索着关于地理位置的信息,“此处是西南地区四川省南充市,旁边的大河叫嘉陵江,是长江的大支流,如果估计没有错的话。”AI及时给了萧汉阳意识流。往西望去,见西河从北边流过来,从栖乐山前面经过,注入了嘉陵江,河边房舍,尽是古时模样。按照视野推测,从白塔到栖乐山山下的西河,少说也有十多里地,十多里呀,整个地球上都没有这么大的角色扮演基地。萧汉阳这才推断,八成儿这不是什么角色扮演戏,自己是穿越了。
“谁带有万年历啊,今年是什么年份?”得先搞清楚年份啊,有了年份自己才能推断所处的时代,有些什么情况,方便琢磨对策。
“按照老万岁的纪年,是大顺三年。”汪公福掰着手指头数着,估计这群人里就汪公福一个人有点学问,知道纪年是什么玩意儿。萧汉阳翻来覆去地想,大顺朝,夏商周秦汉,唐宋元明清,加上五代十国南北朝里面,中国历史上是没有“大顺”这一号朝代啊,萧汉阳琢磨了好一会儿,迷茫地望着汪公福。
汪公福心里着急啊,安西王一觉睡过来,把大家都忘记了,连年份都忘记了,这可怎么办啊,众人心里也是暗暗着急。
“按大明朝的纪年算,这算是永历元年(1647年)吧。”马元利插了一句,大明朝,那可是一个强盛的王朝啊,怎么这兵荒马乱的样子,萧汉阳想了想,明朝有这个洪武、建文、嘉庆、崇祯等等皇帝,对了还有这永乐皇帝,就是没有永历皇帝,哪里冒出来的永历皇帝?
“这大明朝只有永乐皇帝,哪里有什么永历皇帝?”萧汉阳纳闷儿地问道。
“我的大王啊,这永乐皇帝是大明朝的第三任皇帝,这永历皇帝是当今的皇帝,不过我们大西军可不鸟他。”
算了,这兵荒马乱的,先搞清楚这永历皇帝跟崇祯皇帝有什么关系:“崇祯皇帝和这永历皇帝有什么关系?”
马忠良睁大眼睛,看着萧汉阳,你是真的不知道,还是玩儿我们哪?“大王,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死了两年多了,这永历皇帝朱由榔啊,是万历皇帝的孙子,桂端王朱常瀛之子,按照辈份,他是崇祯皇帝的侄子。”汪公福娓娓道来,萧汉阳这才明白,敢情现在已经是崇祯死后的时间了,崇祯死于1644年,死了两年多的春天,按照正统的历史记载,这就是顺治四年了即1647年了。
“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事情?”萧汉阳问AI,“中国正处于清初开国的残酷战乱中,而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即将要了查理一世的脑袋,西班牙、葡萄牙和荷兰人早就绕着地球跑了无数圈了。”AI模仿着历史老师的声音,“至于中国这段中国历史,我从你的高中历史上教材找到了一句:‘张献忠的余部李定国等,李自成的余部李来亨等在西南地区坚持抗清十几年。'目前没有找到任何信息,你知道我是科技AI,不是历史AI,全世界都还没有无聊的历史AI,不过同时期的郑成功,历史教材用了一篇来介绍,不知道你想不想听?”
“我不想听。”
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,张献忠和南明历史就是中国史学界最模糊的地方,正史基本不讲,这段历史跟南北朝一样,学者们不愿意讲,太沉痛了。萧汉阳作为高二学生,他成绩中上,学习十分用功,当然是指所有的学习,如果仅仅指书本的话,他可算不上多么用功,对繁杂的计算深恶痛绝,大量的时间花在了野外、航模和科幻上面,至于史学就一知半解,对史学的偏门儿当然两眼一摸黑。他不停地想着“永历、永历。”摆摆头又念叨着“永历。”,突然脑海中闪现出国家图书馆的搜索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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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朱由榔(1623—1662年),又写作由郎。桂王朱常瀛第五子,南明皇帝(1646-1661年在位),在位16年。他是明神宗之孙,明思宗的堂弟,世袭为桂王。明朝灭亡后,朱由榔于清顺治三年(1646年)在广州做了皇帝,年号永历,史称永历帝。永历政权维持的时间较长。顺治十八年(1661年),永历帝被清军逼到缅甸,被缅甸王收留。后明朝降将吴三桂攻入缅甸,永历帝朱由榔被俘,于清康熙元年(1662年)一月在昆明被绞死,终年40岁。死后庙号昭宗,谥号匡皇帝。清乾隆年间上谥号出皇帝。”后面还有几页文字,根本来不及看。
好吧,这至少比什么都不知道清楚多了,萧汉阳生怕部下误会自己完全变傻了,连忙说道:“我想起来了,现在是顺治四年,咱们大顺朝的老皇帝张献忠刚刚中了清军的箭去世了。”
马忠良拍着大腿,众人向萧汉阳竖起大拇指,敢情你终于想起来了:“表哥,我就说嘛,大名鼎鼎的大西军安西王李定国,不可能被这点事情吓傻的。”
事情无比清楚了,这不是什么穿越戏,这是一次真实的穿越,自己穿越的对象是一个明末清初的张献忠部义军将领,名叫李定国,南明抗清的名将,是个人物,但是时机是真背啊,背负了一身的负资产,作为臭名昭着的张献忠的部下,清军和明军想杀他,只怕蜀中百姓也非常恨他,自己哪怕是想做个普通人,苟活一世的机会都没有啊!刚刚张献忠挂了,大西军在清军的连番打击下部队作鸟兽散,自己身边只有死忠六百多人,正在逃亡之中,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开局了,哪里算是开局,他妈的分明就是一个险象环生的残局。
萧汉阳陷入了深深的思索,他与满清可没有什么仇恨,让他这么白手起家跟满清死拼,他可不愿意,不如到清营去投降吧,以他的技术能力,在这个社会混个亿万富翁不成问题,再不然造个船带上几十个美女出海找个小岛,岂不赛过神仙?
心念至此,萧汉阳抱拳道:“众位兄弟,满清势大,不外乎是想抓住我兄弟四人而已,定国不想连累各位,这就去清营请死,大家各自散了吧,找个僻静之地,隐姓埋名,好生过活。”
“大王义薄云天,与兄弟们肝胆想照,就是死,咱们也要死在一起。”马元利一把握着李定国的手。
萧汉阳心里哪叫一个苦啊,一下子转过身子,心里莫名有些悲伤:“元利,死了我一个,解脱了大家,你们都走吧。”
“大王所言甚是,诸位兄弟,如果咱们兵疲马倦,各寻出路比较好,老万岁便是不理顺治的诏书,以致有今日之祸,万不得已,老万岁也有养兵谷城之时嘛。”说话者乃右丞相严锡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