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伺候夏里跟伺候老太太的要求是不同的,老太太需要的是贴心伺候饮食起居,夏里需要的则是帮手,石蜜没有再换主子的打算,因此只能多学点技能。
夏里直接忽略嫁妆二字,鼓励她道:“技多不压身,将来你若想出去过自在日子也能更有底气,我随时可以放你俩自由。”
石蜜和巧荷对视一眼,两人异口同声道:“我们就跟着姑娘过活,哪儿也不想去。”
有些人思想是根深蒂固的,夏里倒也不勉强,她轻笑道:“这事随你们自己决定,人到不同年龄总会有不同想法……”
她话音刚落,外头响起了敲门声,周嬷嬷声音沉稳道:“姑娘,二爷来接您归家了,如今他人已到府中,正在灵堂给老太太上香,让老奴先来知会您。”
巧荷赶忙去开门,周嬷嬷身后还跟着六个丫鬟,瞧见夏里忙躬身行礼,夏里迈步上前抬了抬手,轻言细语道:“那我这就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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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嬷嬷回头朝丫鬟们吩咐,“将姑娘行李拿到马车上,再到府外侯着去。”
石蜜和巧荷目不斜视跟在夏里身后,她们都见过世面的,包括夏里也见惯了勋贵府邸的主子做派,因此适应良好。
方靖直从宫中出来后,立刻让长随回府安排马车,他穿着朝服就到梁国公府来了,心里满是对幼妹的担忧,如今正是多事之秋,梁国公府多待一日便会多一日危险。
宋氏等方靖直上完香,客气道:“多谢方大人前来吊唁,夏里昨儿晚上并未受到惊吓,方大人若是公务繁忙,让她在府上多住几日也无妨。”
方靖直朝她拱了拱手,态度恭敬道:“舍妹已在府中叨扰多年,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,如今实在不愿同她分离,我们方氏一族姑娘珍贵,莱州那边的亲眷都盼着她回去呢。”
宋氏微微颔首,再次遗憾自己错失了这么好的儿媳,罗氏她们去了惠王府还未归来,宋氏见方靖直穿着朝服,忍不住打听道:“不知方大人可知我儿境况,他被押入大牢前可有遭罪?”
方靖直看在夏里在国公府长大且未受磋磨的份上,也得记国公府这份恩情,因此知无不言道:
“陆世子并未对新帝不敬,只是受三皇子连累而已,他在宫里未受皮肉之苦,想来不日就会归家,太太不必忧心。”
宋氏得知儿子安然无恙心下稍安,她从前竟不知方家还藏着这么个好儿郎,想到卿禾还未定亲,不免有些意动,正欲多询问一二,便听到夏里声如温玉般唤道:“二哥,你来啦……”
方靖直看到妹妹面露喜色,想到这是在灵堂,赶紧收敛表情,满脸宠溺道:“我有事耽搁来晚了,你昨夜吓坏了吧?”
夏里先朝宋氏行了个晚辈礼,而后才道:“府里有护卫,我并未被吓到,二哥放心。”
方靖直见夏里眼睛有些红肿,知她昨夜定是没有睡好,沉声道:“你若没有别的事,那咱们就回府吧。”
夏里轻轻点了点头,看向宋氏道:“多谢太太这些年的照拂,夏里要归家了,您多保重,若有机会再来给您请安。”
宋氏对夏里的喜爱都是发自肺腑的,如今她要走了,难免心里感伤,她拉着夏里手,声音柔和道:“你定要多回府坐坐,卿禾同你要好,有空与她多联络,莫生分了。”
夏里微微点头,临走前她又给老太太上了柱香,谢嬷嬷已先一步下葬,曾经给过她温暖和维护的老人都不在了,前方的路只能她自己慢慢摸索。
兄妹二人从国公府出来后,方靖直陪着夏里上了马车,待马车驶离国公府,方靖直才声音低沉道:
“夏里,我那宅子暂时只有我一个人住,堂姐偶尔过来看看,曹尚书府里出了点事儿,她走不开所以未过来接你,她也是惦记着你的,你莫要介怀。”
夏里轻笑道:“二哥不必如此担心,国公府昨夜尚且如此凶险,别的府邸就更别提了,只是你为何不唤我幼仪?”
方靖直抿唇微笑道:“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方夏里,乍然换名怕你不习惯,日后族谱上你还是方幼仪,小字唤作夏里不就成了,外在的东西不重要,你开心才最要紧。”
这世上有太多以爱之名强加逼迫的事了,夏里听到这么贴心的回答,感受到了方靖直对她的尊重与呵护,他并不介意自己为奴为婢的这段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