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,不砸出点动静,留个印象,决计不放他回府。还有那摔倒的、崴脚的,问学问诗讨教招式的?
对了,还有噗通噗通往水里下饺子的,不知凡几嘞!”
“哟,老三家的都会用‘不知凡几’了,这是长进了!”
“那可不!”
田三太太双手叉腰,故作骄矜,旋即又压低嗓子鬼鬼祟祟继续道:“便是刚来南都时,府台家不也往玉带河里投了一个么?”
“倒也是。”
一时间,众人皆是唏嘘。
可见生得太好,出身太高,也不见得就样样顺心。
光是打砸碰,皮薄筋骨脆的,怕能砸死好几个……
闲话说得热闹,到底天上地下差太远。龙孙凤子与他们生意人家终归关系不大。
“……哎对了,殿下身边那拱桌腿的小崽是谁?”
“什么小崽?那一看就是个女娃娃,人说不好是郡主,是侯门贵女呢!你可别乱嚼,仔细叫郡主娘娘听去了!”
“啊是是是,那……这一点大的小娃是哪家的啊?”
“这我哪儿知道去?左不过那几家,不是京里来的就是潘王李瞿……”
这时,柴老太太终于逮着个话缝!
清了清嗓子,坐得板直!
众人目光不自觉投来,皆带了些许诧异。
说到底,柴田两家虽看着亲热,似这般搭彩棚看戏也总合在一处。
但,柴家老太太是娘家姓“章”,算强龙。“田半城”的“田”是地头蛇。
两家但凡有高低,还得是田高柴低。
此刻,却见柴老太太笑容矜持,语气淡泊道:“元元这孩子也真是的,虽得了长公主殿下青眼,直入女学甲班,还叫殿下专门下帖子邀去山泉别院赴宴。
但总得牢记家训、低调行事才好。对着殿下们,再亲近也该有个分寸,怎好叫昱王殿下照应她呢?这孩子!”
这话说得又冗杂,信息量又多。
彩棚内的人听住了,齐齐陷入沉默。
现场一时落针可闻。
“您是说……”
开口的依旧是田三太太,她一脸好奇道,“这小姑娘是?”
“诶,可不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孙女嘛,这一天天的,不知娴静,留在家绣个花儿啊朵的,就知道乱跑,反叫殿下照应她。真是不应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