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家不似柴家。
这时的商贾讲究一个瓜瓞绵绵、人丁兴旺。
他们与世家豪族所求的兴旺还不同。商贾人家规矩少,且出外买卖、运输、打点,各样事务加之与常上下各种人打交道,能出意外的关节太多。
钱多了要有人守着,要分摊风险,因而多娶多纳多生,甚至在他乡另置妻房都很常见。
如此,章家的子孙枝蔓繁多,派系房头也多。
这就使得每一代的家主之争也格外激烈。
章镜自是呼声最高的。
问题就在于,商户人家并不那么讲究长房嫡脉,与他同样有资格竞争的少说也有八九个。
而今,他们的比试自是围绕着生意展开……
“头箍与奶茶都能称得上神来一笔,镜仰仗表妹良多。”
章镜拱手道,“非我存心欺瞒,只是如今处处得计较,得论个长短,不好和表妹分账,因而多说无益。”
柴善嘉喝了口茶,脆生生道:“你意思是,尘埃落定后要与我分账咯?”
章镜一愣,旋即点头:“是,我早便是如此打算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得你取胜,当上了宗子才行,对吗?”
“表妹聪颖!”
章镜一脸钦佩的又拱手。
柴善嘉却道:“但是事情不是这么论的。”
停顿片刻,柴善嘉干脆跪坐起来,整个人撑着桌子身体向前探,一脸认真道:“首先,不论你是否取胜,我相助你都是有价值的。对否?”
章镜不清楚她葫芦里卖什么药,但感觉一截萝卜强势拔高,都快窜桌子上了,就……挺可爱。
于是,他忍笑点头。
柴善嘉又道:“我借书借笔借纸张给你,你说要考中了状元才跟我算账。我卖头炷香给你,你说要佛祖显灵、心愿成真了才给我买香钱。这合理吗?”
章镜笑容一顿,一脸沉思。
柴善嘉又道:“若确定取胜了,我才能有所回报,且还要我继续投入,这等于强行将我绑上船,或者说,明明是我在助你,你却对我设下了考验。”
“我并未考验——”章镜忙解释。
“可,我能不能助你成为宗子,难道不是我得到回报的条件?这难道不算是考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