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,泥潭消退,剩下半干的土地。
埋梨核的地方,冒出了一个十多厘米的嫩苗,苗上有两片半包着的嫩叶,和一片完全展开的绿叶。
南舒梨仔细看后,确定这就是一株梨树苗,喜悦溢于言表却无人可说。
围着小苗转了一圈又一圈,最后去厨房拿了些竹片出来,简单围了个篱笆,避免自己不小心踩到它。
她太稀罕这株嫩苗,以至于吃饭的时候,都是蹲在旁边看着吃的。
暖烘烘的太阳容易引发春困,但现在,南舒梨根本没有睡意。
她甚至拿着工具在竹楼边开出了一小块地,埋了一点儿菜种进去。
等忙完,日头已经偏西,她才感觉到困意。
来不及清洗,才冲进屋子扑到竹榻上,人已经陷入沉睡了。
再次睁开眼,头顶是老梨树。
太阳西斜,日头还烈。
梨树下的树荫格外清凉。
院子里没人,堂屋的门半开着,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,但是南舒梨听不清。
最近经常这样,她没有太在意。
腹部传来强烈的饥饿感,南舒梨才想起来,她忙碌许久,仅仅喝了一碗稀饭,确实该饿了。
厨房的门关着,但南舒梨肯定,他们一定给自己留有吃的。
只是伸手推门的时候,她惊愕,惊慌,无措。
她的手碰不到门,直接从门板上穿过去了。
换另一只手同样如此。
然后,她才后知后觉发现醒来后身体的不同。
原来,在树荫下那种特别的清凉,不仅仅是因为树荫,还因为她自己。
身体轻盈,走路带风,所以清凉。
南舒梨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,觉得无法理解。
她能感觉到风,能感受到饥饿,甚至之前还是扶着老梨树站起来,为什么会碰不到门。
即便穿过了门,是不是也碰不到那些食物,没办法再吃这个家里的饭菜了?
堂屋的门被推动,南舒月和母亲带着火纸从屋里出来。
南舒梨忙奔过去跟他们打招呼,可是他们听不到,也看不到。
她眼睁睁看着母亲从她的身体穿过去,与南舒月说着话,一起出了院子。
她浑浑噩噩跟着一起出去,才知道,今天是七月半,中元节。
他们要去给爷爷烧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