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的船客成了一动不动的背景板,好像只有南舒梨和黑袍大叔可以活动。
大叔似乎不太愿意说话,之前的那席话大概把他所有的语音都说尽了,所以现在特别的沉默。
阳光下的河面泛着金光,很是耀眼。
金光之下的水里,依然可以见到涌动的黑色,不过大概是畏惧阳光,所以都潜的比较深,鲜少有浮出水面的。
如画的青山绿水与诡异的艳阳黑白色调在南舒梨眼里轮转,但南舒梨感觉,与昨天所见到的色调风格好像有一点点的变化。
若要细说又说不清楚,但就是明显感觉到了不同。
南舒梨想了一会儿,终于明白到底是什么不同。
今日眼里的此界,无论是黑白还是青翠,都比昨日多了鲜活和生气。
昨日见到的绿水青山,就像是一幅挂着的水墨画,色彩鲜明却是死物。
今日的绿水青山,像是流动的画。
阳光是有温度的。
水是流动的。
山是有呼吸的。
即便是艳阳黑白的那一刻,一切都是流动的,是活着的。
昨天的太阳,在晚霞出现之前,一直只是个装饰。
在想明白这些以后,南舒梨忍不住扭头去看黑袍大叔。
大叔不知何时掀开了黑色斗篷的一角,露出部分头顶,正坐着小凳眯眼晒太阳。
偶尔有一缕或黑或白或灰的烟尘,从他头顶溢出,消散在阳光里。
正对着太阳一面的脸颊被晒得发红,但大叔似乎很享受,用手揉揉脸,换个角度继续晒着。
南舒梨看得惊奇,甚至忍不住想用手去摸一摸,感受一下大叔头顶的温度。
对于南舒梨来说,今天的太阳根本不晒人。
它只是看着很灼目,事实上还不如冬日的暖阳有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