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涯村的清晨,凛冽的寒风呼呼刮着,像是要把最后一丝暖意也搜刮殆尽。
天色还蒙着一层黯淡的灰,雪悄无声息地下了一整夜,给整个村子披上了厚厚的银装。老村长年纪大了,觉越来越少,即便是这样寒冷刺骨的冬日,他也雷打不动地早早起了身。
他裹着那件旧棉衣,慢悠悠地踱步到院子角落,操起一把磨得光亮的扫帚,开始清扫起积雪来。
扫帚与雪地摩擦,发出“簌簌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。
好一会儿,老村长才把院子里那层厚雪扫成了几座小小的雪堆。
他哈出一口白气,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,缓缓走向院门,伸手拉开了门闩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冷冽的风猛地灌进来,与此同时,一个熟悉又透着几分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。
老村长惊得眼睛瞬间瞪圆,不敢置信地抬手使劲揉了揉昏花的眼睛,嘴里喃喃道:“我这老眼,莫不是看错喽?”
“九爷爷,您这些年身体可好?”韩鹤鸣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,面带微笑,眼中满是真切的关切与温情,声音温和又响亮,打破了清晨的寂静。
老村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吓得一个趔趄,本能地往后猛退一步,手中还紧握着门闩。
哆哆嗦嗦地问:“你……你是人是鬼?这大冷天的,咋会突然出现在这儿?”
他实在没法不惊讶,在记忆里,韩鹤鸣一家遭遇那场惨烈大火,早该没了活路,如今冷不丁瞧见,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了。
“九爷爷,当然是真的我啦,如假包换!您要是不信,伸手摸摸我,有热气儿,有心跳呢。”
韩鹤鸣笑着,大步上前,主动朝老村长伸出手。
老村长犹豫着,那只老手哆哆嗦嗦地伸出去,快碰到韩鹤鸣时又缩回来,反复几次,像个受惊的孩子。
最终,还是韩鹤鸣轻轻握住了他的手,暖烘烘的温度从掌心传过来,老村长眼眶瞬间泛红,泪水在里头打转,声音也哽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