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市里到家里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,但这短短半小时却让我的思绪飘回了高中时代。那时我们一起上课、打闹,甚至逃学去看电影……然而现在,这些美好的回忆都被时间冲淡,只留下淡淡的痕迹。
我无法掩饰内心的慌张和焦虑。我不知道见到那个奄奄一息的他后该如何应对。如果他还健康,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揍他一顿,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。但现在,他身患重病,命悬一线,我却感到无助和迷茫。
我开始思考,如果他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,那我对他的怨恨是否还有意义?也许我应该放下过去的恩怨,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最后时光。毕竟,人生苦短,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?想到这里,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。
在车上我慌张的看着窗外一幕幕熟悉的场景,手也不停的扣着安全带,知夏姐看到我的这副模样把手搭在了我的手上,她的手已经不在似刚才那么冰冷,充满了温暖人心的力量。
终于到家了,我没有等知夏姐把车停稳迫不及待地下了车,径直的朝家走去。一路上,我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紧张,不要轻易动怒。但站在门口的时候,我的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,一点也迈不开步。知夏姐在后面看到了我,她让二叔先进去了,自己和我站在了外面,“怎么,怂了?你不是恨我大爷吗?你怎么不进去骂他啊?你曾经不是说过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吗?就会逞口舌之快,懦夫。”知夏姐越说越激动,最后骂完我之后就直接进了屋去,把我关在了外面。再三思量之后我还是进去了。当我看到他时,他正躺在病炕上,面色苍白如纸,双眼紧闭,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。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时间停止了流动,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。我静静地站在炕边,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,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。我想告诉他我恨他,但又怕这样做会让他更加难过;我想安慰他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此刻,我才意识到,原来面对生死,人的情感如此复杂而脆弱。我对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,可是看着眼前的他,我却……我说过见他一次打他一次,可这一次我却连手都抬不起来。
知夏姐看到我又开始了冷嘲热讽,“有些人呐,就爱摆些臭架子,这不还是进来了。”
我站在一边,没有看她,也没有吱声。
“大爷,这臭小子我给你带回来了,你是不是应该听话去医院接受治疗了。”
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,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,却又张不开口,最后只是看着知夏姐点了点头。
二叔和知夏姐见状拉着他上了车,又拉着我上了车,在车上知夏姐说他只想在见了我一面之后才接受治疗。到了现在我才明白,他才不是奄奄一息,他只是自己作死,他自己不想活就不让他活嘛,还得让二叔和知夏姐围着他转。
在车上,二叔和知夏姐把知道我的全告诉了他,就差把我穿的什么颜色的苦茶子告诉他了。又是半个小时,我们又到了市里,来到了市医院,可以在我们这小地方的医院治疗,看来他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。二叔和知夏姐扶着他向医院走去,我本想在车上待着,可知夏姐却不停的用眼神示意让我下去,我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,进入了医院,那家……
经过了一次漫长的检查,医生看着厚厚的一沓检查单子,没有摇头没有叹气,可依旧没有开口说话。
“医生,我大哥这病是什么情况?”我二叔打破了沉默,没有直抒胸臆直问心中所想,他不是怕催医生惹医生不高兴,而是怕如果病重不可救治自己接受不了。
医生平淡的开口说道:“病人病情不是特别严重,但是病人身体状况不是很好,特别虚弱,你们这些做家属的,病人已经那样了,为什么不多给他补补身体呢?”
“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把病人交给我了,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病人,在治好病的同时,我会顺便调理一下病人的身体。”医生信誓旦旦的说道。
顺便调理病人身体?这辈子没有听说过哪有不收黑心钱还帮助病人的,恐怕他这就是在暗示知夏姐和我二叔。
“那就多谢医生了。”二叔边说边走上前向医生靠近,只见二叔手摸向了自己的口袋空手进毛爷爷出 ,再一看毛爷爷已经递到了医生手里。医生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把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。看似医生接受了贿赂,实则没有,身外之物只是从我二叔的口袋揣进了医生的口袋。
医生把我们从办公室请了出来,告诉我们准备好病人的生活用品和营养品,我二叔支支吾吾的答应了,他说他要留下来陪他大哥,让知夏姐和我去购置物品,我不愿意去,知夏姐就拉着我走出了医院。
“姐你慢点。”
“你快点,我饿的慌,你不也没吃饭呢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