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徐良和周平二人进来,赵竑这才收回了目光。
“薛极和宣缯,两位执政大臣,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?”
赵竑若有所思,问起了冻得满脸通红的徐良二人。他用刀划开石榴,掰成几块,拿起一块慢慢吃了起来。
一位是当朝宰相,一位是当朝枢密使,能让他们惶惶不安,这背后的原因让人深思。
徐良接过董宋臣用盘盛着的几块石榴,没有敢吃,放在一旁桌上,和周平恭恭敬敬坐下。
“陛下,近日来朝野传的沸沸扬扬,说是我大宋朝堂紊乱,有奸臣误国,蒙蔽圣聪,要求清君侧,正国朔。以臣看来,薛相和宣相公,必是因此事而心忧。”
周平和徐良对望一眼,还是周平开了口。
“闹得这么厉害?朕怎么不知道?”
赵竑忍住震惊。这么大的事情,自己竟然不知情。
清君侧,正国朔!
难怪薛极和宣缯惶惶不安了。
“陛下,这都是近些日子所探,而且小报上有所刊登,说书人大肆宣扬。有些大臣除了私下密会,串联沟通,还频频出入太学,宣讲陛下新政和对外用兵的弊端,此事闹的沸沸扬扬,临安城人尽皆知。”
周平低声回道,小心翼翼。
朝野阴风阵阵,流言蜚语,积毁销骨。他执掌情报司,当然有所耳闻,而且掌握不少详情。
“知道都有哪些大臣吗?”
赵竑眉头一皱,轻声问道。
自从《中华日报》和陈起的《临安报》等地方报纸面世以来,他已经很少再看这些信息量巨大、亦正亦邪、影响力不输正规报纸的小报了。
薛极和宣缯二人心事重重,原来是被别有用心者当做了奸臣,也生怕自己无奈之下,把他二人当做了替罪羊。
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什么,过河拆桥的小人吗?
赵竑眉头一皱,鼻子里一声冷哼。
“陛下,有御史中丞陈端常,刑部尚书葛洪,还有临安府尹吴兢,户部侍郎刘弼,御史唐麟等人。这些人勾连串通,抵制经界法推行,对废除官妓贱籍、女子上学堂等事中伤诋毁,更对陛下发兵救援西夏大放厥词,其心可诛。”
徐良开口,拿着几份小报递了上去。
临安府尹吴兢?御史中丞陈端常?
赵竑冷冷一笑,接过了小报。
临安府尹吴兢,他曾经的力挺者,尽管对新政并不支持,但他怎么能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来?
还有御史中丞陈端常,清誉极好,上一次让他回去反省,想不到回归以后,此人竟然成了主和派的干将。
以直谏博取清誉,果然其心可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