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分明已经累极,但疲惫至极的眼眸中却燃起了一点火苗,用极轻却不容忽视的声音,道:"礼部就在皇城里头,离神武门不算远,咱们现在就去礼部衙署等他们上值。”
路小白驾着马车,在已有人行走的街道上慢慢跑着,就着晨光和夜色往礼部衙署而去。
他轻声问孟婉兮,道:“主人,咱们去礼部要做什么?找人吗”
孟婉兮笑了下,道:“咱们去拜访下礼部侍郎魏付言,现在他是筹办宁王婚事的礼部主官。”
“本王妃想亲自问问他,究竟是谁给他的胆量,竟敢违背祖宗礼法,纵容宁王娶侧妃用正红,王府厅堂和新房布置,缘何用娶正妻之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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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屏君只取了几件简单衣物及一些日常用品,以及娘亲上次进宫送与她的锦盒首饰,便搬到了芷萝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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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珩岳特意让人抬着轿辇,将孟屏君送到偏远的芷萝宫——他早已让人打扫干净了,也添置了许多东西,寝殿布置均不算寒酸。
孟屏君着人送孟婉兮出宫后,歉疚地对正收拾偏殿床铺的素简说道:“还是连累了你,委屈素简姑娘暂居芷萝宫内。”
素简不吃她这套,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,便直白地道:“从你病发的时候开始,你就已经盘算好,要让我留在宫里了吧?”
孟屏君柔柔一笑,道:“素简姑娘何出此言?”
素简停下手中的活计,看着孟屏君陈述道:“有乌木和苏院判两大杏林高手在,控制住药性冲突导致的急病并非难事,是你拿令牌让张廷带我进宫的。等你好不容易醒转过来,便让已经是御医的乌木走了,反而将我——一个脾气不好的江湖草莽留在寝殿,不就是想让皇帝看你身边伺候的人太少,怜惜你,顺你的意将我留下吗?”
孟屏君见她眼神平静,并无怨怼之色,倒生出迷惑来:“素简姑娘既然看破了,为何还要同意呢?”
“你沉疴已久,神仙难救。”素简同情地看着她,道:“拼尽我一身医术,也未必能让你多活几年。”
素简见孟屏君双眉微颦,又笑了下,继续收拾床榻,道:“何况,淑妃娘娘对我有所求,焉知我对你就无所求呢?”
孟屏君并不介怀,笑着道:“若真是如此,甚好。”
“我见过你们的娘亲,孟夫人长得极美,她说你与陛下在陵川就已经定情了。”素简终于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,道:“我实在好奇,你这么聪明,家世又那般显赫,怎么会看上陛下?”
“因为爱啊。”孟屏君看着诸事不过心,洒脱至极的素简,自嘲道:“现在知道了,情之一字,害人不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