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珩岳眉头微皱,道:“你宫中的人,是该找时间好好梳理一番了。”
孟屏君从她怀中仰起头来,带着几分希冀和哀求,道:“何必等来日,陛下若真的疼惜屏儿,便就今日好好查查臣妾的栖梧宫吧!”
萧珩岳犹豫,道:“这,只怕一时半刻也来不及……”
孟屏君哭诉道:“一支白玉钗就引起如此大的波折,臣妾还有癔症在身,,那些喜欢搬弄是非、背后嚼舌根的背主之人,只怕都将臣妾发病时的丑态传扬出去了,臣妾以后还有何颜面在后宫安身,今后可怎么做人啊?”
萧珩岳听得眉头直皱,心中虽然有些动容,还是不肯立刻答应下来。
“若只是传传闲话,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,臣妾至少还能保住性命。”孟屏君从萧珩岳怀中挣脱出来,双眸噙着一汪泪,分外动人。
她继续哭诉道:“只是臣妾如今几乎每日都在吃药,倘若那居心叵测之人想要谋害妾身的性命,只怕在劫难逃!”
这话终于直击萧珩岳心底,他沉下脸,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,对大内总管李英吩咐道:“李英,立即传唤张廷前来!今日朕就在栖梧宫内坐镇,看着你们把淑妃娘娘身边的人都彻查一遍。”
李英忙道:“是。”
孟屏君喜极而泣,行了个礼,道:“屏儿谢过陛下,此事便劳烦李总管了!”
李英忙赔笑道:“这是下人该做的,娘娘不必言谢。”说完他便退了出去。
李英自小便跟在萧珩岳身边,知道萧珩岳让他一同彻查的意思,便是刨去皇帝派到淑妃身边的人,把其他人好好查个彻底。
不过一盏茶功夫,李英和张廷便各带了人来,将栖梧宫的人一一带到了后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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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屏君就坐在前殿,由着萧珩岳握紧他的手,静静听着后头传来的拷打声和呼痛声。
她面露不忍,眼底却无波无澜。
娘亲给她送来两个锦盒的首饰,绝不止为了今日的布局。
萧珩岳总要上演对她的情深义重,那便不妨配合他演到底,也好借着萧珩岳的手,彻查栖梧宫,最好找个由头彻底搬出栖梧宫。
她不是皇后,却住在栖梧宫,人人皆知凤栖梧桐之意。
一支鸾凤皆可的白玉钗,正好逼着萧珩岳清楚地知道,她孟屏君根本做不了粉饰太平,徒担虚名,独尝恶果。
那么来自东羌国的至宝,背后又牵扯着多少丝线呢?
孟屏君甚至有些迫不及待,想快点知道娘亲为她布下的,关于将来的棋局。
这次审讯,从未时不到持续到了落日黄昏,萧珩岳和孟屏君极难得吃了顿平和的午膳。
一道道伏罪书从后殿呈递上来,一个栖梧宫,伺候的宫女太监约莫五十人,其中竟超过七成的人为其他人派过来的探子。
有太后的,贤妃的,良妃的,甚至还有其他妃嫔派来的探子。
萧珩岳冷笑,如果再算上他自己安排的人手,那么整座栖梧宫已然被各方势力所渗透,几乎找不出一个能够让孟屏君放心用的宫人了。
他实在难以想象,那个尚未出嫁时便心思缜密、思虑过重的孟屏君,如何在栖梧宫中过得快活。
难怪他的屏儿一日胜一日的消瘦憔悴,就连苏羽调配的药都已有过激之相,打乱了原本应该有的发病规律。
萧珩岳面色阴沉至极,冷冷道:“好啊,真是好得很!”
他重重拍了下桌案,怒道:“既然都查出来了,李英,将这些宫女送去教坊司和浣衣局,至于那些内侍太监,要么处死,要么驱逐出宫,都速速给朕办好了!”
李英带着一身血站得远远的,闻言忙躬身回道:“是,奴才这就去办!”
孟屏君低垂双眸,由着萧珩岳处置宫人。
萧珩岳看了眼孟屏君,疼惜道:“朕尽快让李英挑一些得力的宫人过来,定然都身家清白,用心伺候好你。”
孟屏君摇摇头,起身向对萧珩岳跪了下去,行了个极为郑重的礼,道:“臣妾有事相求,望陛下成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