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婉兮正色道:“因为他有情有义,拒了陛下的指婚,执意迎娶渔家女罗氏为妻,惹陛下不快,后又拒了朝中权贵的示好,不纳二色,不结朋党。”
萧熠冷笑:“是油盐不进,愚蠢至极!他和罗氏本无婚约,二人是私定终身,无媒无凭,所谓婚约本就做不得数,却以此为由拒绝陛下赐婚,不蠢吗?”
孟婉兮怔怔看着萧熠,不理解这样的话,竟能出自当朝王爷的口中。
若是如此,她和萧熠婚前的旧事算什么,她舍去清白之神,为他解情毒又算什么?
无凭无媒,算她自甘下贱与他苟合吗?
萧熠犹自不觉她情绪有变,接着道:“罗氏若是懂事,便该为了夫君的仕途自请为妾,那钱瑭若是有脑子,也该当断则断,不至满腹经纶无用武之地。”
世家权贵以婚事缔结盟约,讲究门当户对,结果朝中重臣织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,牵一发而动全身——你的父三族有我,我的妻三族有你,母三族能牵扯的就更多人了。
结党营私几乎不可避免,却不料原来出身皇家的萧熠,竟默认了以姻亲谋仕途的合理性。
寒门子弟以读书入仕,寒窗苦读十余载,除了光耀门楣外,也不乏有报国之志士。
只因一桩不违礼法、“不合时宜”的婚事,就让一位有经世之能的才俊郁郁不得志,绝不是钱瑭之错。
这几年孟婉兮曲意逢迎惯了,从不与萧熠议论朝堂,竟不知枕边人竟已非当年模样。
萧熠并非是闲散王爷,他的封地食邑在富庶的汾州,每年光税收就有十万两,更不必说封地进献的许多珍宝。
太后疼爱幼子,不舍得他到封地去,便让皇帝给了他少府监一职,掌百工技巧之政。
有钱有权久了,萧熠忘了幼时宫中吃过的苦,忘了在陵川时银钱少的窘迫,也忘了修身修德。
萧熠看着孟婉兮投递过来的目光,心中更是烦躁,不耐道:“本王说错了吗,就因那点犟骨头,满身才学无处施展,不愚蠢吗?再过几年夫妻怨怼时,你看他还纳不纳妾,低不低头?”
注定话不投机,孟婉兮唯沉默以对。
萧熠便当自己说对了,不自在地道:“至于鄂国公樊怀恩,听说年轻时候打仗伤了根本,就算纳妾,嗯,只怕也没什么乐趣。”
孟婉兮心中冷笑,道:“臣妾刚才说了三位,王爷知道第四位是谁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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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?”
“是和孟婉兮成婚五年三个月,还未迎娶侧妃进门的宁王爷。”
孟婉兮冷冷道:“不过时限太短,三月初七一到,王爷便可一雪前耻,和旁人说说府中的娇妻美妾,是何等滋味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