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是陵川的世家贵女,只在萧熠身上吃到情爱的苦,既然百般迁就都于事无补,和离又有何不可?
孟婉兮将心一横,索性劝解道:“如今天下大定,四海安宁,大虞边境亦无战事,皇上早已不需倚重婉兮的父亲,更无需我的兄长上阵杀敌,婉兮的父兄对大虞已无大用。”
她见萧熠面露不屑,破罐破摔道:“父兄再怎样都是大虞的子民,自会对朝廷尽忠为陛下效力,绝不会再行挟恩图报之事。”
萧熠闻言嗤笑,凑近孟婉兮,指背轻抚她细腻莹白的脸,细细端详一番。
他故作玩味,凑得极近,二人呼吸交缠在一起,直到孟婉兮有些脸热地往后退,才满意了。
萧熠冷声道:“你想太多了,本王不妨告诉你,当年木已成舟,若非你秀媚天成,又肯为了取悦本王自甘下贱,去学那些风月女子的手段,本王怎会容你在枕边安睡这么多年?”
孟婉兮闻言,脸色当即煞白。
孟家本是陵川望族,后来父亲位列九卿,兄长年少封侯,孟婉兮也是高门贵女,何曾受过这样的言语羞辱?
明媒正娶的妻子,被夫君拿床笫之欢来耻笑她以色侍人......孟婉兮屈辱之余,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一股索然无味来。
她拿开萧熠放在自己脸上的手,轻声道:“夫君既不愿和婉兮做一对恩爱夫妻,又不肯成全婉兮的痴心妄想,竟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,只守着一个王妃过一生——”
孟婉兮往后退了几步,屈膝跪下叩拜,步摇朱钗磕在白玉石铺就得廊亭上,带出清脆的声响。
孟婉兮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,才抬起头道:“婉兮贺喜夫君新婚之喜,今日婉兮自请下堂,还请王爷写封和离书,由婉兮交给宗正寺。”
萧熠身子微僵,神色莫名:“你真心要与本王和离?”
孟婉兮额头磕得微红,那双总有秋波流转的杏眼直视萧熠,苦笑道:“婉兮有三错......”
“......一错,错在不该擅自请旨赐婚,霸占王妃之位多年。”
“二错,错在旧日惜不及春风而嫁杏,耽误了夫君求娶心悦之人。”
“三错,错在妄想纵然君心不似我心,你我夫妻之间,没有旁人就好……”
孟婉兮眸中含泪,容色绝双的脸上竟透出一股少见的决绝来:“婉兮认错,甘愿与夫君和离,让出正妻之位,交予夫君真正心仪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