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在悄无声息之中将黄昏代替,将他的金色全部淹没,这是天地的规律,谁也无法逆转,创世的神灵铸造了这样的规则,连他自己也无法更改。
就像一个工匠,也无法更改自己铸造的任何器物。
夜晚吞食黄昏,在黑暗之中彰显自己的强大,它用自己的夜色来昭示自己的强大和占领,却全然想不到自己将会被朝阳的光芒所磨灭。
就像被它所吞食的黄昏一样。
这是规矩,规律,无法更改,等到夜晚将自己的威严和肃穆彰显到最为顶峰的时刻,距离朝阳的到来,就不会遥远。
不同于夜晚的弥散,朝阳的光芒从东方而来,第一道出现在最东面的天际,将一片昏黑的夜空照亮。
在昭示自己到来的同时,也宣告着黑暗夜晚的死亡和没落。
夜晚还在叫嚣着,就被光芒刺开,就像正在高兴吃草的绵羊突然被冲出草丛的恶狼咬住脖颈一样,鲜血淋漓。
没有人会为之惋惜,这是规律,铁一样的规律,无人可以更改。
朝阳开始冒头,就像出水探看的潜鼍一样,并且,不会停止,它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,将仅剩不多的黑夜全部击碎,一丝不留。
一片天空成为了白昼,紧接着,是整个世界的变幻,黑夜如同潮水一般退去,没有丝毫的留恋和滞留,甚至没能回头。
太阳已经完全升起,初晨的光芒照射在海面之上,波光粼粼,像是无数鱼在游动一样。
站在海岸一片乱石之上的云遮阳看着不远处的,在阳光照射之下涌动的海浪,心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。
在他身后很远的位置,是蓬莱岛的道士居所,各色楼阁鳞次栉比,其间的空地上站着不少的道士,或是存想修炼,或是踱步不停,又或者和云遮阳一样,呆然站立着,不知道是在看升起的朝阳,还是漂浮而过的流云。
他们和云遮阳一样,几乎是一夜未眠,等待着蓬莱岛的议论结果,也许议论得出结论所需要的时间并不是这么的长,可是解决其带来的影响和细节的完善,需要足够长的时间。
云遮阳看着波光闪烁的海面,流云从距离海面很低的地方悠然飘过,和道士们略显焦急的内心大相径庭。
他又想起几年前的蓬莱岛,那时候,有着惊险,也有着获得,云遮阳获得了自己的法剑,和许清寒一起。
现在,云遮阳和法剑一起来到这里,他坐在蓬莱诸岛的核心岛屿海岸边,陪伴他的只有无边的海面和背后的法剑。
孤单和寂寞只在云遮阳心中出现了片刻就消失不见,或者说,被他摒弃而去,就像他隔离自己心中的悲伤一样。
这是无端的情绪,等同于没有缰绳的奔马,会在他的心中激荡起一片的烟尘和
云遮阳掏出悬挂在脖子之上的玉扳指,又一次把它放在眼睛的近前,“你们,他们,我们,又是什么呢?你到底是什么铸造的呢?”
疑问在云遮阳心中生起,他又一次想起之前的“天道”和敕明所说的话。
这两个陌生而又熟悉,笼罩在浓重神秘光环之下的家伙,一个人在真实中,一个人在记忆之中,都在提到玉扳指的时候,引向了“我们”和“他们”这两个代表群体的词语,带着含糊不清的意义,却好像又意有所指。
云遮阳恰好不知道这个含义是什么意思,当然,他也不急着搞明白这含义是什么意思,只是引出疑惑,好消磨这等到的时光而已。
背后传来一阵隐约的嘈杂声,相伴着一阵逐渐走近的脚步声。
云遮阳收好玉扳指,朝着身后看去,远处的道士们议论纷纷,声音传到了他这里,十几步之外,阿芒正从乱石之间跳来,像一头灵活的小鹿。
收起玉扳指的云遮阳站起身,看着走近的阿芒,“怎么了,有结果了吗?”
阿芒距离云遮阳三四步的位置站立,不再向前,“嗯,没错,议事结束了,消息已经在蓬莱岛传开了。”
“怎么说。”云遮阳接着问道,他觉得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,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结果来缓解这份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