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妃心中翻来覆去地记着沈眉儿方才教她说的话,镇定心神,亦步亦趋地赶往景仁宫。
踏入内室,只见皇后已端坐于乌木精雕七屏卷书式扶手椅中,气度威严。
而宜修在看到齐妃步入后,未有任何迂回,直言不讳地呵斥道:
“跪下!”
齐妃顺从地跪倒在地,姿态恭敬。
宜修神色严厉,言辞凿凿:
“本宫今日特意遣散剪秋与绘春,原是念及你的颜面。
否则若此事传扬出去,你恐将身败名裂,死无葬身之地了,连三阿哥都要为你感到无地自容。”
齐妃面上故作茫然:
“皇后娘娘所言何事?臣妾愚钝,实在难以领会。”
宜修冷哼一声,手指一旁紫檀平角条桌上摆放的如意糕,语气冰冷:
“不懂?那你给莞贵人赠送的这盘如意糕中,究竟暗藏何物?”
齐妃有了腹稿,自然不惧,应答自如:
“自然是臣妾的一片赤诚之心。”
宜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
“赤诚之心?这糕点中可是足足掺入了夹竹桃花粉,夹竹桃之毒,你可知晓?”
齐妃闻言,惊得掩口而呼,许是自觉表情有些夸张,稍稍收敛了些。
随即沉声辩解:
“臣妾不知这脏东西是怎么混入送给莞贵人的如意糕之中的。”
宜修皱了皱眉,以往对付齐妃这等人物,只消吓一吓便足够了,看来是她今日给齐妃的震慑和刺激还不够多啊。
于是袖手重重一挥,将如意糕奋力摔了出去,精致的瓷器碎裂一地,大声斥责道:
“你还敢在本宫面前狡辩?
后宫里都知道莞贵人胎像不稳,一直喝着桂枝汤保胎,夹竹桃与桂枝并用,那可是打胎的好药啊!
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谋害龙胎?”
齐妃被皇后这一声,吓得双腿几欲发软。
但好歹心中牢记着惠嫔的话,强撑身形,挺直腰板:
“臣妾抚养三阿哥历尽艰辛,怎会生出谋害他人子嗣之念?此事,臣妾断不敢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