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意识低眉，盯着握住他衣袖的小手，长长的睫毛覆住双眼，看不清喜怒。

“仙友请便。”

这句话如同深井里捞出来的寒冰，彻底伤透了她的心。

如果是以前的星言，看到她这副模样，绝不放任不管。

一个奇异的念头在她脑中久久盘旋：眼前这人，或许已经不是星言了。

“好……”她收回缠住他衣袖的手，不动声色地移开眼：“打扰了……”

------

从前些日子起，九天灵台就不停地上奏涉川仙帝，让他赶紧把祁凰神君这尊大佛给请走。

原因无她，只因祁凰近日行踪越来越活跃，私底下更是拿出传家绝学指点考生，众仙师危机感重重，总觉得这饭碗迟早要丢。

折子递到张涉川案头，他双手一摊，耸了耸肩：“那是我师尊，我也拿她没办法！”

众仙师：“你的师尊你不管，难道让我们来管？”

张涉川本来就琐事缠身，如今更是遭受九天灵台轮番轰炸，天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，三天之内瘦了五斤。

直到那晚，他垂死病中惊坐起，想出了一条锦囊妙计。

他治不了师尊，但有人能治得了她啊！

“青延，找我何事？”

青延仙师已在清涧台恭候祁凰许久，见人终于姗姗来迟，起身朝她恭敬一礼。

“神君，九天灵台的总师今日上任，想见您一面。”

“见我？什么狗屁总师？”

这人好大的谱。

以她天上人间第一神君的尊贵身份，向来只有别人求见她，哪有喊她过来相见的道理。

她长袖一挥，语气不善：“不见。”

青延朝她使了个眼色，语气透着些微的尴尬：“不见……怕是不妥。”

“有什么不妥？”

“仙帝说了，这人您若不见，怕是要出事。”

她差点就被这话给气笑了。

“行，这么想见我，那就见一见吧。”

她倒要看看，到底是何方神圣，竟敢对她召之即来。

祁凰提起裙摆，匆匆进了内殿。

一跨进大门，立时感受到一阵不同寻常的气息。

男子正在蒲团上打坐，身上披着件雪白的外袍，松散的墨发流泻在肩头，将他一半面容隐在阴翳下。

浑身没有半点烟火气，像是尊端坐的神像。

小主，

他连眼睛都没抬，也不起身，嘴唇轻轻地动了动。

“在下狗屁总师，见过祁凰神君。”

……

她双腿一软，扑通跪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