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凰被骤然惊到,心跳如同牛皮大鼓,被咚咚敲响,呼吸间几乎要从肺部牵扯出棉絮。
映雪蹲了下去,伸出食指碰了碰满地鲜血。
“血还没干,但已经凉了,应该是昨天半夜或者今天凌晨死的。”
祁凰拨开他形如枯槁的长发,掩映在血花之中,几行笔锋凌厉的小字,沉稳有力地书写在地板之上。
“百里杀我!!”
那四个字写得恨意满溢,每一道笔触皆延伸出无数细血线,交织错落成血网,犹如要禁锢来自幽冥地府的诅咒。
映雪蓦地睁大了双眼,果然,又是百里长留!
定是他察觉出今天会有人打开地牢之门,来同空宿会面,而空宿又知道些什么,所以才紧急痛下杀手。
空宿的衣袖静立不动,一股森冷的寒意从他身旁弥漫开来,比铁锈更暗沉,比血腥更浓郁。
祁凰下意识掰开他已经僵硬的牙口,不顾脏污地将手指探入其中。
果然,下排牙处少了一颗智齿。
她的心骤然砰砰直跳,握起他的手腕,放出灵识探入他的心脉深处。
映雪望着祁凰,只见她眸中的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。
口中喃喃道:“不是他,他不是神君……”
映雪长臂握住祁凰的肩膀,伸手摸摸她的头。
“幸好不是他,否则刚找到人就没了,岂不是更冤。”
祁凰恹恹地站起身,掏出手绢不停地擦手,神色又清又冷。
“不是他,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。”
她将包在手绢中的大黄牙塞到空宿口中,算是还他一个全尸。
继而决然转身,离开这炼狱般的血海场。
映雪紧随其后,提起裙摆,一步步淌过这尸山血海,跟了出去。
她疑惑地问道:“什么可能?”
祁凰的脚步不停,口中默念静心咒,半天才回答映雪的问题。
“既然牙的主人不是神君,那神君必然是--打落这颗牙的人!”
神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,定是施法之人动用了上古神力,又见了血,沾染到这黄牙之上。
顺着这条线索再摸下去,肯定可以找到神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