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弃?我现在放弃的话,沙利叶会让我回到塞勒姆吗?”凯瑟琳本想厉声质问路易斯,但她实在太累了,从她口中飘出的语句绵软无力,根本没有激起路易斯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。
“当然不行。”路易斯笑了笑,“我只是不想看着你白白送死。”
凯瑟琳不想看见路易斯幸灾乐祸的样子,她烦躁地转向另一边。接着,她睁开了眼睛。
又是一场梦。但凯瑟琳非常确定,路易斯一定来过。她轻手轻脚地穿上鞋子,与她同在一个房间的格兰特等人还在熟睡,她翻出行李箱,找到了奥莉尔花。
层层叠叠的洁白花瓣簇拥着嫣红的花心,在熹微晨光下,奥莉尔花显得更加神秘。
凯瑟琳将花瓣摘下,扔进那口还在冒泡的药锅。帕克的孙子本来守在一旁,但此时他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,对凯瑟琳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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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就是用这个东西救了我的命吗?”有人在凯瑟琳背后问道。
凯瑟琳浑身一僵,格兰特斜斜地靠在门框上,脸色惨白。
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沉默了一会,凯瑟琳回应道。
“别骗我了,贝芙妮。”格兰特咳嗽几声,他捂着伤口处的纱布,“我们都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。那是一支弓箭,它射穿了我的喉咙,我的伤口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模样。”
格兰特轻声说着,他似乎不想惊动其他人。
凯瑟琳转过身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你也不是派克罗夫特商店的员工吧?”格兰特抽出当时凯瑟琳递给他的名片,“不会有人将这种粗糙的格纹纸当作名片,我打电话询问了派克罗夫特先生的秘书,他从没有派过一个名叫‘贝芙妮·格雷格’的员工来拉斯波尔交接货物。”
一开始,格兰特确实陷入了思维的惯性,他笃定不可能有人会拿90万奥币来陪村民们玩这种幼稚的游戏。
但就在昨天,对死亡的直觉战胜了他所有的理智,他冒着得罪派克罗夫特的风险,向他询问商店是否有一位名叫贝芙妮·格雷格的员工。
派克罗夫特虽然有些不快,但他很快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。格兰特也因此断定,凯瑟琳一定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格兰特问道。
凯瑟琳握紧拳头,该说真话吗?
脱离了谎言的保护,她的处境岌岌可危,格兰特没有理由相信一个来自帝京的通缉犯。
到了这个地步,凯瑟琳反而冷静下来:“你觉得我是谁?”
这倒是把格兰特难住了。
“警视厅的探员?市政厅的检察官?或者是医疗队的成员?”格兰特摊了摊手,“你应该是为了瘟疫而来,拉斯波尔村庄中也实在没有其他值得探寻的东西了。”
“那么,你应该明白。”凯瑟琳试探性地说道,“我对你们并无恶意。”
格兰特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。
他好像对自己不是特别抗拒。凯瑟琳尽量避开有关自己身份的敏感话题,她举起奥莉尔花:“你知道我是用这个才救了你的命吧?”
“那是……花朵吗?”格兰特有些迟疑。
“对。”凯瑟琳镇定自若,“你也很清楚,在当时那种情况下,你必死无疑。但你活下来了,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?”
“我越来越搞不清你的意图了,贝芙妮。”格兰特的伤口开始发痒,“你到底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凯特就惊恐地跑进了院子。
“塌了,隘口又塌了!”凯特欲哭无泪,“今天早上,我想带我父亲去希斯市看病,但当我们好不容易走到隘口时,我看到那里又堵住了!”
格兰特的面色更加苍白:“你拍照了吗?”
“有。”凯特摸出一个老旧的翻盖手机,凯瑟琳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老古董了,“就是这样,这一次比上次还严重。”
格兰特接过了手机:“一定是因为昨晚的暴雨……”
好吧,现在是完全出不去了。凯瑟琳认命地拿起扫帚,将药炉旁边的垃圾扫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