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扪心自问,在那样的情况下,她不可能对格兰特的死无动于衷,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热心善良的青年横死他乡。
凯特注意到了失魂落魄的凯瑟琳,他以为凯瑟琳被吓到了:“贝芙妮,你还好吗?”
在施工期间,凯瑟琳与村民们朝夕相处,凯特性格淳朴,早就将她当成了值得交心的好朋友。
他笨拙地将凯瑟琳拉了起来,蹲下身,为凯瑟琳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行李:“要不,你今天还是先别回去了吧!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格兰特的情况,顺便查查到底是哪个家伙对他下的手!”
不少村民也看到了从山崖边跑走的奇怪背影,他们跟在格兰特身边,大声咒骂着米尔德赛克斯等人。
凯瑟琳抓住凯特的手臂:“那个人大喊着‘阿格玛’,阿格玛,是什么东西?”
凯特恨恨地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:“据说这就是魔神的名字,那些疯子整天念念有词,其实就是在不停重复这个词汇。”
凯瑟琳站起身,和凯特一起往村庄走去。
事到如今,她恐怕不能置身事外了。凯瑟琳快速地思索着,她需要一个能插手村庄事务的新身份。
……
“真是不可思议。”帕克颤颤巍巍地翻找着药材,“血竟然止住了。你要感谢上帝,格兰特,你能活着真是一个奇迹。”
以杰克为首的几人紧张地看着帕克,在他们旁边,格兰特面无血色地躺在简陋的床板上。
“他还有没有事?”见帕克一副路都走不稳的样子,杰克连忙接过他手中的药粉,按照帕克的指示将它们洒在伤口的四周。
“没事了。”帕克慢悠悠地坐在摇椅上,“我得再次重申,这真是奇迹!从来没有人在伤到颈动脉的情况下还能像他一样幸运。”
众人松了一口气,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。
“一定是巴德!我不会认错的!”凯特大声说道。
“我觉得是塔尔顿那家伙!他最喜欢捣鼓弹弓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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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同意,巴德可没这么好的身手。”
所有人都认为格兰特的伤口是被石块之类的东西所伤,毕竟,再怎么看,格兰特的喉咙处也只不过是破了一个有些唬人的大口子,没有人注意到现场掉落的铁箭。
格兰特咽下心中的疑惑,他试探性地摸了摸伤口处的皮肉,没有任何感觉。
这倒是并不奇怪,毕竟,帕克为他涂抹了不少具有麻醉效用的药粉,免得他生生疼晕过去。
可是这是怎么回事?格兰特清楚地记得,他当时背对山崖,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了他后颈的皮肉,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苦,鲜血瞬间染红了凯瑟琳的面颊。
但现在,后颈的皮肤光滑如新,仅剩的伤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着,当他被送到帕克家里时,黏在皮肤上的血液已经完全干涸,再也没有新鲜的血液从破口处汩汩冒出。
难道是剧痛之下产生的幻觉吗?死亡临近的窒息感是如此真实,格兰特不敢确定:“贝芙妮呢?”
他声音嘶哑,拼劲全身的力气才让众人听明白他的意思。
杰克让开了一条道路,凯瑟琳走到他的床前。此前,她一直缩在房间的一角,双手抱膝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她的脸色与格兰特一样苍白:“你怎么样了?”
格兰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:“我还好……”
他发不出什么声音,艰难地比着手语:“箭呢?”
箭?凯瑟琳一阵恍惚。对,是有那么一支弓箭。
除了她,格兰特或许是唯一察觉出端倪的人。
“箭?”帕克吹了吹嘴边的胡须,“我看你是疼傻了吧?如果你是被弓箭所伤,根本不可能活着见到我这个糟老头子。”
凯瑟琳强笑着摇了摇头:“没有什么弓箭,那个人朝你扔了一块大石头,你差点就没命了。”
格兰特犹疑地看着凯瑟琳,但帕克说得没错,如果是弓箭的话,自己怎么可能活下来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