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马有好事者啐了一口,“伐可能葛,陈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,要是我,恨不得把头捂到被子里,哪还好意思出门哦~”
“在家的在家的,早上买菜回来,我还听到他家里动静的。”罗阿妹也不甘示弱,她说着从口袋里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,没一会儿瓜子皮吐了一地。
“陈阿婆,跃民家出了这么天大的事情,他们心里也不好受,侬就不要再过来凑热闹嘞。噶冷的天,赶紧回去吧~”门外有好心人劝道。
“不行,我不回去。她把我嫡嫡亲的大孙子害死了,我要和她拼命!我的乖孙孙啊,先前一处住了噶许多年,从来都是乖乖巧巧的。就怪她,顾国梅这个窑子里厢出来的货,她先是撺掇我儿子和我了分家,又撺掇我孙子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体。这顾家就没有好人啊,要不是他们,我孙子不会被判死刑啊~
侬这个宗桑,丧门星,开门!”
大门再次被撞得哐哐响,里外的人却都吃了一惊。
“已经判死刑了?这么快!”惊天大瓜猛地砸下,罗阿妹瓜子也顾不上嗑了,瞪大眼睛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。
“就是,怎么这么快啦。老太太,侬不好瞎说的哦。”
“呸,我自己的大孙子我还能咒他?我要是有句假话,我天打五雷轰!”陈阿婆赌咒发誓,“我特地托人去打听了,人家说得明明白白,就是死刑。哎哟,我的乖孙哦~”她说着又靠在门上呜呜哭了起来。
“听说这陈文要杀的人,是他家亲戚噢~”
“对佬对佬,我也听说了,说是顾国梅娘家的...”楼道里窃窃私语着,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。
大门猛地被人从里拉开,陈阿婆冷不防一个跟头跌进了屋里,“哎哟,哎哟~摔死我了。”
陈跃民从里头大步跨了出来,似乎没有看到地上的陈阿婆。他茫然地扫了众人一眼,一把拽住靠在扶手上的罗阿妹,“什么死刑,什么死刑?谁说判死刑的,啊,啊?”
罗阿妹被他晃得脚下踉跄,费了好一番劲才挣扎开来,“我们哪里知道,是你家老太太说的,她托人打听了,你家陈文已经被判了死刑!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准备吧。”
准备什么?当然是后事了。
她的声音又细又尖,听得顾国梅整个人一颤,她猛地站了起来,晃了两下就要摔倒。她用力撑着床沿、咬紧下唇,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死刑?竟是死刑!
不,不!有办法的,一定还有办法的。
她打开房门,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厅,整个人几乎是扑到了陈武的身上,“小武,小武,你陪妈去一趟舅舅家,咱们去求他们,给他们磕头。对,给他们磕头,小文不能死啊,不能死啊~”
“哦哟,原来这一家人都整整齐齐地在家里呢,老太婆在外面哭了半天也不开门,心也倒真佬硬的。”
“心不硬,哪能养出个杀人犯儿子啦?”
顾国梅已经顾不上理会外头的流言蜚语,她一心想的都是要给陈文留一条命。
是呀,坐牢就坐牢了,好歹人还活着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