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是那个使臣咯。”万丛筠轻轻咬了咬嘴唇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她微微摇头,语气中带着些许鄙夷,“那狗官肯定是被收买了,连假传圣旨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,啧。”她不禁咂了咂嘴,“也不知道这得是多大的好处,才能让他如此胆大包天。又或者,那人就是蠢笨至极而不自知,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。”万丛筠见哈尔木其桑如此笃定他们族长没有撒谎,心中已然断定问题出在使臣身上。看来,这看似两国之间的冲突,实则内部矛盾占了主导啊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心中对这复杂的局势感到有些无奈。
路郝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,几乎要将整个地牢吞噬。他的拳头紧握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寒光。他来回踱步,靴子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回响,仿佛每一步都在宣泄他内心的愤懑。
“真是胆大包天!”路郝气得满脸通红,双眼圆睁,仿佛要喷出火来。他猛地一甩衣袖,声音中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与震惊,“我一定要回去禀明圣上,若这使臣真的假传圣旨,定要诛他九族!”
此刻,他满心都是愤怒与懊悔,怎么也没想到,他们浴血奋战这么久,无数将士血洒疆场,换来的竟是如此荒唐的缘由——仅仅因为一个使臣假传圣旨!
看着路郝这般怒不可遏的模样,娄知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。他像只受惊的老鼠,哆哆嗦嗦地在阴暗的地牢角落里,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。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,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这可怕的消息。“我的太老爷欸!”他心中不住地哀嚎,“我这是听到了什么?怎么又是胡人,又是假传圣旨的!”他的脸色煞白如纸,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这两件事,随便哪一件都是足以掉脑袋的弥天大罪啊!他满心绝望,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。“这……这二爷这次可真是要了我的小命啊!”他在心中悲叹,满心都是对自己悲惨命运的恐惧与无奈,双腿也因害怕而止不住地打颤。
“哈哈哈哈,什么使臣假传圣旨,我看是他传的就是真话,只是你们被你们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给蒙蔽了!”哈尔木其桑仰头狂笑,那笑声尖锐刺耳,在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回荡,仿佛要将这压抑的氛围撕裂。他满脸不屑,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,那口唾沫在冰冷的地面上溅开,如同他对路郝等人所言的极度轻蔑。
“你!”路郝被这公然的挑衅气得七窍生烟,双眼瞬间瞪得通红,一股热血直冲脑门。他猛地撸起袖子,脚下一跺,就要像一头愤怒的公牛般冲上去,用拳头让哈尔木其桑为这番狂言付出代价。然而,他刚跨出一步,就被万成业稳稳地伸出手臂拦了下来。万成业的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冷静,让路郝暂时冷静了下来。
“这件事暂且先放一放,日后我们必定会彻查清楚。”万成业微微皱眉,目光如炬地盯着哈尔木其桑,“现在的重点是,找你们族长合作的人究竟是谁,你知道么?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,让哈尔木其桑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问题。
哈尔木其桑微微一愣,仔细回想了半晌,才开口道:“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。”
他缓缓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但我知道跟我们一直联络的人是谁。他们都称呼他为黑鹰大人。这次的任务,就是他给我们下达的。他让我们去有风来查探,他们的东家是不是一个男的带着一个小女孩……”说到这里,哈尔木其桑像是突然被一道雷击中,整个人猛地一震。他的目光迅速扫向万成业,紧接着又在万成业和万丛筠两人之间来回打量,眼神中充满了狐疑与惊讶。“你们两个……才是有风来的东家?”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,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。
万成业神色平静,既没有否认,也没有承认,只是静静地与哈尔木其桑对视着。然而,哈尔木其桑却已经笃定他们就是有风来的东家。他的眼珠在眼眶里快速转动,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,似乎在这一刻,他想到了一个或许能救妹妹的办法。
“你别乱动小心思哦。”万丛筠敏锐地捕捉到了哈尔木其桑眼神中的变化,她微微眯起眼睛,语气中带着警告,“你就算告诉了他们我们的存在,你也活不了。而且,你妹妹,也一样。”多亏她以前阅片无数,见他眼珠一转,便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。
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!”哈木尔其桑脸上毫无被拆穿谎言后的尴尬之色,只是从鼻腔里轻哼一声。
“那你告诉我他们的藏身之地,还有你妹妹长啥样,这样我才能带人去救她。”路郝见他这般态度,赶忙接过话来说道,语气中透着急切与不容置疑。他深知时间紧迫,每耽搁一秒,哈木尔其桑妹妹的危险就增加一分。
哈木尔其桑听闻此言,眉头紧锁,目光在地上游移不定,似乎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。过了半晌,他才缓缓开口说道:“我有一个要求,我才告诉你们。”
“什么要求?”万成业问道。
“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救我妹妹!”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万成业说道。
“你这是想趁机逃跑吧?”路郝不同意。
哈木尔其桑没有看路郝,而是固执地看向万成业再一次说出来:“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救我妹妹!”
“嘿!我算是听出来了,你小子是不相信我们会去救你妹妹,要监视我们啊?”路郝这才觉出味儿来。
“行,但你不能干涉我们的行动,你只能在远处看着。”万成业答应了。
哈木尔其桑也松了一口气,看样子这群人不会食言会去救他妹妹。
他这才继续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儿,不过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联络。是在云沧县一个叫一品茗的茶楼。”那声音虽不高,却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