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手想给十五一个教训的人此刻像见了鬼一样,嘲笑侮辱的话被堵在嗓子里,最后拉着孩子跪在地上,磕头求饶。
“大人,犬子无状,冲撞了大人和小公子,望大人恕罪。”
云暮一步一句,把方才那些辱骂的话复述完后,正好站在求饶之人的面前,语气平静,但在众人听来,就是阎王点卯,在冷风里硬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十五,别看了,上马车,免得今晚梦魇。”
云暮一脚踩在人的肩上,“是你儿子动的手吧?哪只手伤的十五?”
此人把头磕得邦邦响,“大人,犬子年幼,一切罪责都由草民承担,您放他一条生路。”
“刚才你的巴掌差点就落到十五的脸上,本将军没看错吧?你有几条命啊,就敢管教本将军的人?”
云暮抽出匕首,每问一句,匕首就往身体没一分,鲜血染红肩头,无一人敢替他求饶,最后还是听到动静的孟煦出来劝阻,她才没有痛下杀手。
她喃喃道:“当初若是听了你的,让他去王府,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?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
她什么都做不好,杀害爹娘的仇人没有找到,十五还因她的缘故被人在暗地里欺负,知她分身乏术,怕她分心,独自咽下这口气。
面前茫然无措的云暮和记忆里那个自责的少年重叠,沈聿明突然很想摸摸她的头,告诉她没错。
“刚逃出宫那几年,我和嬷嬷过得很苦,改名换姓,不时换住处,都是为了躲过追杀。那天她为了给我买药,泄露了踪迹,被仇人找上了门,嬷嬷为了给我争取一线生机,死在了那些人的剑下。”
“那时的我也和如今的你一样,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,自责了许多年。”
这还是云暮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当年之事,“后来呢?”
沈聿明想起死在城外的那些人,揉了揉她的头,语气轻松∶“后来,我化自责为动力,以身做局,诱敌出洞,把人杀了给嬷嬷报了仇。”
“所以,拳头才是硬道理,云大人以后可得努力教十五学武了,一拳一个小朋友,又有云大人和本王替他做主,别说抓花他的脸,就是说闲话都不敢了。”
云暮被他的话逗笑,但还是认真问道∶“要不还是给十五换一个学堂吧,我怕他因今日之事被人孤立,不行的话,就请先生来云府。”
沈聿明举双手赞同,他看孟煦不顺眼很久了,总在他面前明里暗里地说着当年之事,要不是云暮不知怎的忘了他们的过往,他都得和对方说道说道。
“本王记得程大人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,待本王去问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