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被云层挡得严严实实,不曾泄下一丝金光,云暮看着日晷,不知跪了多久。
寒风肆虐,寒意席卷全身,就算是正常人,跪了这么久也该受不住了,更何况体弱的云暮。
双眼发黑,膝盖更是冻到没有知觉,云暮攥紧冰冷僵硬的手,后悔今日没有戴护膝,后悔方才没有强硬地拿走斗篷。
帝后宠她,满宫皆知,是以她不曾告诉冯章他们,若她久久不回就去勤政殿搬救兵。如今只能等皇后消气她才能起身了。
忽闻脚步声响,她勉力抬头却看不清来人的面容,鼻子却比眼睛更早认出来人。
雪松香,是沈聿明。
来人轻嗤,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:“本王还说今日不见云大人在父皇身边伺候,原来是在皇后这里躲懒,去给本王的汤婆子灌上热水。”
手中的汤婆子热得云暮手心发烫,她含住塞进嘴里的药,眼神慢慢清明,仰头看着站在她身前的沈聿明。
文竹正欲把云暮扶起,宫里都是一些拜高踩低的人,岂会让他如愿?
一直看着云暮的宫女春兰走上前来,欲拿过云暮手中的汤婆子:“秦王殿下,云大人不便,还是奴婢去替你换热汤吧。”
沈聿明一巴掌打偏了春兰的头,他压着怒气说道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碰本王的东西?”
被人当着小宫女的面掌掴,春兰心生怨怼,但她不敢怨沈聿明,便把这笔账记在了云暮头上,“奴婢不敢,王爷恕罪。”
动静闹得太大,惊动了皇后,她笑着走出:“秦王,春兰这丫头不懂事,冒犯了王爷,还不快去给王爷沏茶赔罪。”
后面这句话是对春兰说的。
春兰感激地看了一眼皇后,正要起身,就被一双脚踩住了手。
沈聿明背在身后的手勾了勾,文竹赶忙扶起云暮。
“儿臣见过皇额娘,此人方才冒犯了儿臣,皇额娘轻轻揭过,传出去怕是会坏了皇额娘的名声。”
“那秦王以为如何?”
“不如云大人跪了多久,她便跪多久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