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余晖,残阳如血。
云暮闭眼闭眼深吸了一口气,无奈道:“你又来做什么?若是看上了这个宅子尽管开口。”
这可是平昌坊的房子,寸土寸金,沈聿明立在墙头期待发问:“大人会送我?”
“只怕你没命住。”
闭门谢客这几天,沈聿明每天雷打不动地过来,偏又不走大门,美其名曰避嫌。
他熟练地翻墙进院,落地的瞬间,夸张地拢了拢衣领:“大人这真冷清啊,一想到大人你孤家寡人住在这个没有人气的房子里,沈某辗转反侧,夜不能寐,遂决定过来给你送点温暖。
正给花浇水的云暮举起手中的水壶,目光放在坑坑洼洼的墙面上时,又默默放下了手。
石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的点心,光看着都觉得牙疼,在涿州时怎么没见他这般嗜甜。
沈聿明皱眉:“大人不喜欢?”
他观察了几天,发现这家铺子最得京城人的欢心,人人都抢着买,去晚了就没了,整个坊市就属他家生意最好,云暮这都不喜欢?
他有些挫败:“大人,你喜欢什么,我明日给你送。”
“你还是别送了。”
“那可不行。所谓无功不受禄,大人把宅子赠予我,我自然是要还这个恩情的。”
沈聿明想也不想直接拒绝,往后的路还要靠云暮,就算死皮赖脸他也要紧紧缠住对方。
云暮啧了一声:“你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,还无功不受禄?”
沈聿明乖巧地把手搭在膝上,认真反驳:“大人,你知道的,我从良了,所以你想要什么?”
云暮揉了揉额角,指着他常翻的那面墙道∶“你明日来替我补墙。”
“草民遵命。”
翌日一早,院外瓦砾掉落,惊醒了尚在熟睡的云暮,她匆匆穿衣,提剑出门。
沈聿明倚墙而坐,烟蓝色的窄袖锦袍破烂不堪,鲜血不断涌出。
他单手捂着腹部,在见到云暮时,扯出一个歉意的笑:“本来想在你睡醒前补好墙,结果还是吵到你了。”
云暮的视线在那个干净的包袱上停顿了一瞬,弯腰把人扶起:“谁伤的你?”
“包袱,别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