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哀叹了一声。
陈年旧事涌上心头,云暮不愿在待在宫里,也不愿回那冷冰冰的宅子,就由着马儿带他四处闲逛。
还未挂上匾额的宅子正门大开,不时能看见几个忙碌的身影。
此处是广晋坊,和她住的昌平坊隔着五六个坊市。她不收官员的孝敬,名下所有的宅子都是梁文帝赏赐,除去昌平坊的云府,其他都离皇宫十万八千里。
刚从宫里搬出来时,她恨不得离皇宫远远的。在眼前这个宅子住了小半个月,只是每次才回府又被人宣进宫,日日如此,心力交瘁。一来二去她也懂了梁文帝的意思,默许他们把东西搬到了昌平坊的宅子里。
许久未来,竟不知何时成了他人的居所,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敢把她的宅子据为己有。
“走。”
马儿喷洒着热气,原地踏了几步后,带着人就往正门走。
临上台阶前,云暮吁了一声,扯住缰绳牵制它,翻身下马。
沈聿明在清理院中的杂草,隐约听到马蹄声,他偏头一看,有些意外。
云暮牵马站在原地,看着沈聿明一步步走近。
一丝不苟束在头上的黑发被杂草勾出了几缕,身上的黑色衣袍沾了不少灰,腰带勾勒出他精壮的腰身。
最惹人注目的是挂在脖上的攀膊。银灰色的攀膊在手臂上各绕一圈,把宽大的衣袖缚在上臂,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。
云暮心想,京城里的那些纨绔比他还想土匪头子。
沈聿明走得又急又快,“大人,你这……怎么流了这么多血,不疼吗?”
他离得太近了,近到云暮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,她不自在地往旁边错开几步,“没事,前几天的伤口又崩了。”
撒谎!前几日故意挨了杀手一刀也就罢了,这么多天过去了,伤口再深也该结一层薄痂,怎会流这么多血?定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伤口,是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