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看看王天孝的鸡蛋规模,最多也就收购了两三百个蛋。
如果一个都不烂的话,大概能赚个五六块钱。
可只要烂掉一个,就是损失一毛多。
烂掉十个,就是一块多。
若是烂掉二三十个,那基本一天就白白做了。
更难受的是,这个年代的路都非常难走,坑坑洼洼,没有沥青铺成的柏油路。
而王天孝用的鸡蛋筐子就是卡在自行车后座,颠来颠去,几乎无法避免鸡蛋破裂……
总之,这个生意相当难做。
它唯一的好处是成本小,回钱快。
当天将鸡蛋卖出去,钱就能收的回来。
也不用担心积压什么成本在里面。
李牧羊记得听王天孝说过,他没有什么资本,贩卖鸡蛋的本金还是跟人借的呢。
做这种小本买卖,也是无奈之举。
李牧羊每次和王天孝说话,脸上笑着,很客气,但心里却一直在叹息。
他总是觉得这个人,就是他的一个翻版。
两人都算是老实人,也都没什么大本事。
家里都是三个孩子。
也都想拼命让孩子读书,将来变成一个个有知识,有抱负的年轻人。
不像他们这样,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。
而且,这也不仅仅是钱的问题。
他吃够了没有文化的亏,所以坚决不希望孩子们没知识。
王天孝也是这个想法。
若是自己没重生,和现在的王天孝就是一个样子了。
估计还在为每天能赚几块钱,愁白了头发吧。
越是这样想,他就越想帮王天孝一把,怎么着,都比贩卖鸡蛋赚的多一些吧。
这个人的人品是经过时间验证的。
也有能力。
欠缺的不过是一些机会,和一个发觉他的伯乐而已。
“老王,你以前在子午岭工作是吧?”
“是啊,以前在守林,后来受了伤,便去了苗圃,结果那个狗日的场长总是找我麻烦,我一个高级工程师,整日让我去专门拉粪,给最低的工资标准……”
王天孝一下子被引发了吐槽点。
开始抒发他对钱单位十分的不满。
“我本来工资就不高,因为大儿子的问题,每个月还要被罚10%,一直要罚六年,这还让人怎么活?
我不养家糊口了?
老婆孩子,那点工资能养活的起?
没办法,我只好病休了,领着最低的生活费,然后做点小本生意,给孩子们赚点学费啊。”
“是挺难的,你也不容易。”
王天孝苦笑道:“哪有容易的事,我们男人嘛,不就是老黄牛,活一天就拉一天的车呗。
都不用别人给我身上抽鞭子,我们自己就会拿鞭子抽自己。
你就说说看,我们不多搞点事他行嘛?
不行的,老李,不到累死那天,我们肯定是停不下来,只能拼呗。”
“是啊,做男人真命苦……”
啊?
李牧羊突然回顾神来,发现自己怎么无形中被王天孝带到碎碎念去了。、
他今天可不是来找王天孝听吐槽的。
又急忙将话题拉回来。
“老王,你对子午岭很熟悉,那山上的草药你熟不?”
“熟在,怎么不熟,你问这个干嘛?”
“真的嘛?”
“那还有假,山里的药我能认出几十种,而且我们苗圃当初还专门有草药培育,只是后面没有经验,失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