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恒勾唇,眸子里笑意很淡,很冷。
清晨天光微亮,雨雾不消,廊下一盏孤灯高悬,那个人仿佛羽化登仙,只有清冷孤寂之感。
“我记得…绿萍老家那边出过一个进士,村上办有族学?”
陈妈不解其意,“可是…只沾了一个姓,他家跟那位进士八竿子打不着……”
“那也是一家人。”赵恒语气冷淡,“等绿萍丧事过后,以绿萍的名义捐五十两银子给族学。”
陈妈心口一跳,好主意!
绝妙的好主意!
既全了小姐的意思,又堵得绿萍爹娘没法子闹腾。
闹?
族老们得了便宜,肯定要按着绿萍爹娘。
过后陈妈又心惊胆战,他家这位姑爷啊…平日从不显山露水,关键时刻却杀伐果断,难怪老爷对他防备甚重。
就这样的心思和手段,叫人不得不防!
主意虽好,可五十两的支出,陈妈拿不定主意,“或许…找老爷决断?”
赵恒似看穿陈妈心中顾虑,并未为难她,只是微微颔首,“家中钱财支出,自然要询问父亲的意见。”
毕竟他…只是…区区赘婿。
陈妈走后,没多会便听见一阵很轻的脚步声,温静揉着朦胧的眼睛走过来,这孩子也知道后院发生的事情,眼睛也是红红的,一看见廊下的赵恒便瘪瘪嘴,“姐夫——”
小姑娘又看见书房内一直亮着的灯火,眼睛里水雾迷蒙,“阿姐…又熬了一宿?”
她知道绿萍死了,姐姐一定很伤心。
她也伤心。也害怕。
整个温家犹如笼罩在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之下,温静年纪虽小,却也多少感知到这种阴沉沉的氛围。
她想去找柳姨娘,但又怕给父亲和姐姐添乱,只好昨夜趁着夜深人静起来,悄悄给柳姨娘连写带画的说明最近的情况。
温静这样大的年纪,只能隐隐约约知道“死亡”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