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温掌柜。”
那男子提灯而来,因为肤色太过白净,反而在灯火和月光的交相辉映之下,显出一抹奇异的透明感。
温婉未下马车,只是掀开帘子,含笑看他:“程公子有事?”
特意候在这儿,别是杀人灭口吧?
程允章笑笑,“刚才我见老师单独留下温掌柜一人,你们二人又谈了许久,在下只是好奇…温掌柜和老师何时私交甚密?”
温婉轻笑一声,眯起眼睛,“程公子好像每次单独见我…都在向我打听情报。”
程允章哑然,不由想起上一次他追问她四象会元之事,随后失笑,“忘了。温掌柜说过你是生意人,不如这样,温掌柜回答我一个问题,我也回答温掌柜一个问题,如何?”
“好。”
程允章一扬眉,“刚才老师可是决意收温掌柜为女弟子?”
“没有。闲话家常,姚夫人问了一些我的私事。”温婉答得利落,随后又问,“元家是否因为东南一带酒坊水质之故而危及长春法酒?”
程允章微微一愣,暗叹这女子好毒辣的一双眼睛。
随后一想也对,温婉是商贾,自然耳目灵通。
“是。我虽不插手家里生意,但也知酒坊那边遇到棘手之事。”
温婉眼色暗了一分。
猪精没有撒谎。
元六郎确实是看上了温家酒坊。
确切来说,整个播州程家看上了她的酒坊。
程允章又问:“温掌柜为何执意成为师父的学生?温小娘子一介商贾,何须用‘读书’一事来装点门面?你可是……”
男人的目光陡然凌厉了一分,“你可是对老师另有图谋?”
温婉嗤笑,“我对姚老先生的图谋,与你对姚老先生的图谋,别无二致。你图名,我图利。”
程允章想到自己前段时间隐瞒身份接近姚老爷子,又想到温婉虽然看破却从未挑破,登时哑口无言。
温婉面色不虞,“怎么?程公子以为我对姚老爷子另有所图,担心我一介商贾败坏老先生的名声,所以特意等在这里阻止我?”
“抱歉。姚老先生没你想的那般愚钝,我温婉也没你想得那般恶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