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!”温婉按住焦灼的温老爹,“女儿并非一时冲动,而是思虑良久。”
温老爹拿帕子擦脚,脸黑如锅底,“任凭你说破嘴皮子,这件事也绝无可能!”
温婉知道这件事有的磨,自然只能放低姿态,“爹,我认真想过。当时招婿是被族人所逼,赵恒属实无妄之灾。我和赵恒眼下你侬我侬,但最后…无非只有两个结果。”
温老爹一边赤着脸大喘气,一边却竖着耳朵听。
若非这次清仓温婉表现过人,让温老爹有几分“女儿长大了”的错觉,否则他才不听她叽叽歪歪呢。
大棒子打一顿就好了。
“爹也知道,我招婿赵恒上门,用了不光彩的手段,说到底无非是趁人之危罢了。爹有没有想过,有朝一日赵恒想起记忆来,我诓他入赘、又让他改为妻姓,这上了公堂,你我都站不住脚。”
温维明蹙眉,“我温家待他不薄,他为何要和我上公堂?”
温婉揉太阳穴。
她发现便宜爹对她很好,但是吧,就是有点双标。
“人家好端端的良家子,被咱们骗着做了赘婿,就算他同意,他家人可同意?更何况这件事从头到尾咱们就不占理。”
温老爹脖子一梗,努努嘴,想说点什么反驳,却发现找不到理由。
可倔强的温老爹如何肯放弃,“那他万一一直想不起来呢?”
温婉轻轻叹气。
“父亲,婚姻的基础是互相信任互相扶持。我不愿意一辈子靠欺瞒的手段将他留在身边。更何况…女儿这辈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
温维明看过来。
“我想把咱们温家的碧芳酒做大做强、从平县到播州、从私人酤商到皇家专供,我要让整个大陈朝的老百姓都能喝到咱家酿的酒!”
女孩子眼底亮闪闪的,带着雏鸟欲高飞的期待和胆气,试探着往更高的地方飞去!
温维明忽然不做声了。
老头抱着刚被烫的双脚缩在床上,犹如一只年老体衰的黄牛,一只被困在原地行将就木的黄牛。
“可是父亲…”雏鸟又回了窝,眼神也暗淡了一分,“我人生的计划里,从来没有赵恒。”
她活了三十年,只遇见过一场自以为是的真爱。
从校园开始,相恋多年,眼瞅就要步入婚宴殿堂的时候,对方却很果决的做了取舍。
趋利避害是所有动物的本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