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是赖在我温家不走吗。那就留下呗,看谁熬得过谁。”
陈妈点头,拍胸脯保证,“明白了。姑娘放心,陈妈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。我定让那老东西求生不能求死不得。”
倒…也没那么夸张。
说话间,那马昌顺跟了上来,他站在马车外,这回倒是吐得爽快,一见温婉便开门见山,“少东家,您这样做…会把大师傅挤走的。酒坊可以没有我马昌顺,却不能没有大师傅。将来温家周转过来,制酒酿酒还得求着章师傅,您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他?”
那小娘子坐在马车内,素手撑开帘子,露出淡雅素净的脸孔。
很好。
马昌顺终于从刚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,反应过来她刚才那一出是对付章季平。虽然反射弧有点长,但矮个子里拔高个,如今用人之际也不嫌弃了。
章季平可不好弄走。
这个人跟着温老爹十几年,在温家酒坊中德高望重,基本没出过大的岔子。若她强行辞退章季平,温老爹那一关她过不去,平县百姓那一关她也过不去。
温婉并不在乎流言蜚语。
可事关企业形象,她不得不重视。
小娘子眯着眼睛笑,“马师傅,一个对制酒行业没有任何敬畏之心的人,我温家绝不会要。”
马昌顺一怔,顿时想起章师傅腰间的烟袋。
章师傅向来都是烟袋不离手。
东家耳提面命好几回,章师傅每次都是口头答应,私底下却不曾断过半点。
虽说章师傅自己也知道酒坊不能见明火,因此每次吸两口也是躲得远远的。
可到底…坏了规矩。
若有个万一,整个酒坊烧起来,东家的心血…将全部化成灰烬。
“你若为此事求情,我是不是可以推测…你也觉得酒坊里抽旱烟一事可大可小?”
马昌顺仿若受了奇耻大辱,瞬间脖子都梗红,“制酒之人,岂可拿安全作儿戏!但凡有个不测,这酒坊、还有伙计们,全都得烧个灰飞烟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