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倒是听说过温维明病中时有不少人前来要账,但当时温维明昏昏沉沉,要债一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只是没想到如今这温家…竟然连账房都跑了!
温维明乍听到石金泉跑路一事,脸色微变,急忙在赵恒的搀扶下往前,“诸位掌柜,我家账房前几日还来请安问礼,石金泉跟着我数十年,一向是忠心不二,你们从何处得知他携账本逃跑?”
粮庄的朱掌柜皮笑肉不笑的回道:“温老哥,你就别装了,兄弟们念及往日和你的交情,没让人一上来砸场子,那已经给你留足了脸面。”
那李掌柜也道:“石金泉早就带着老婆孩子跑了,如今我那酒楼预付了半年碧芳酒的定金,温掌柜,这事儿你怎么说——”
“温掌柜,俺们荷香村去年可给你们提供了千斤荷叶,到现在还没结帐呢。俺们小本经营,那荷叶都是乡里乡亲采摘了洗干净送过来的,没缺斤少两、没耽误一点工期,如今乡亲们收不到钱,都围着我家闹事,说我在中间昧钱。您家大业大,何至于欠着乡亲们这几十两银子?”
温维明这辈子还没被人堵着要债,更何况今日是温婉成亲这样的大喜日子,那几百双眼睛呼啦啦全都盯着自己,又一想到石金泉带着账本跑路之事,更是急火攻心。
温维明一下捂住胸口,赵恒担忧道:“父亲!”
而温月则拉着两个媳妇直往角落里躲。
方才眼见他宴宾客,温月还满心嫉妒,此刻竟生出劫后余生之感。
想不到温家往日风光,一转眼却被人追上门来要债,这要是传出去,齐家的名声也要跟着遭殃。
幸好,三郎没和温家结亲。
温月心中堵着的这口气,一下舒了出来。
那朱掌柜眼瞅着温维明脸色发白,生怕落个“逼死温家掌柜”的刻薄名声,他连忙后退半步,举起双手,“在座的诸位可得给我做个见证。我们只是上门要债,没动手,没辱骂,没推搡,温掌柜若是被气出个好歹,可不能怪罪到我们身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