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夏天,姑爷时常煮了皂儿水给姑娘止渴。姑娘每次从酒坊回来,第一件事就是回房哄姑爷。
姑爷好哄,三两句话便被姑娘逗得眉梢眼角都是笑意。
两个人用完饭,总是一起携手在廊下散步,或是蜷在书房看书,又或是出门打野,形影不离。
温宅的下人们都说,姑爷平日里凶得很,只对着姑娘才笑呢。
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画面犹如昨日,一想…竟是一年前的事!
温婉这一碗皂儿水还没有喝干,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
——咚咚咚!
力气大得吓人!
即使他们身处后院,却听得清楚。
温婉秀眉一蹙,正往前院去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瞬便到了跟前。
“少东家!!”
冯水根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传入耳中!
冯水根的衣裳被割破,一身酸臭味,他满脸的汗水,头发散乱,鞋面上破了一个洞,大拇指钻出来,隐约可见血泡,上面还涓涓流着血。
他神色狰狞,胸脯急剧的起伏着,活像刚经历了地狱的恶鬼。
不知怎的。
这一刻,温婉想到了绿萍消失的那一晚。
报信的人回来,也是冯水根一样的神情。
她一颗心不断往下坠。
又…出事了。
“出事了!”冯水根一进屋便“噗通”一声跪在温婉脚下,“老爷…他…他……”
说话间语无伦次,温婉横眉冷厉,抓起红梅手里的茶水对着冯水根的面门浇去。
“冷静些!出了什么事!你且一一道来!”
冯水根一下激灵,急促的喘息了两声,脑子恢复清明,“咱家瑞果浆一到煮酒大会上就引起轰动,定单一张又一张,东家每日出去接受宴请。那日,有几个外地来的榷商请东家和马师傅去百花楼里吃饭,席间遇到一个卖鱼的小娘子——”
“东家喝得醉醺醺的,被人送到包房里。不知怎的,那卖鱼的小娘子出现在东家床上,两个人拉拉扯扯,那小娘子从三楼窗台纵身一跃…摔在大堂正中间…脑浆子都摔出来了!”
冯水根看见温婉,就如同看见了主心骨。
从播州到平县,单程四百里路,他一路狂奔回来给少东家报信,原本一个月的路程,他愣生生缩短成十五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