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模糊的屠苏烨斜倚在屠苏旻飞的臂膀上,胸部以下沾满了泥浆和污水,一开口便是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,衣领上还残留着明显的胭脂印迹,那浓烈的脂粉香气与酒味交织在一起,令人作呕。他在何处醉成这般模样,这一幕瞬间成为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。
他沉醉于醇酒之中,辨不清东南西北,对着屠苏博大声咆哮:“你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废物!我乃你的二叔,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放肆?”
“只要我一日还在,屠苏家族的决策权就绝不可能落入你这个臭小子之手!你算什么东西,也敢在我面前大声喧哗?这里有你发言的余地吗?!”
“祖父坐在首位,确实不是我能随意发言的地方。”
屠苏博面不改色,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冷冽地道:“二叔心中对我的怨恨不足为奇,但即便是满腔怒火,也不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。”
他说罢,不再理会屠苏烨的暴怒,转而望向眼中充满忧虑的老夫人,语气深不可测地道:“祖母,那辆骡车是向他人借来的。”
气得脸色涨红的屠苏霆也咬紧牙关,愤愤地道:“我差点把这件事抛诸脑后!”
“那辆用于进城卖炭的骡车,是从村长家中借来的。可是今天不幸翻车,掉进了水沟,车板散落一地,也就罢了,那头骡子竟然还摔断了腿!”
“断了腿的骡子如何还能卖力?只剩三条腿的骡子,我们如何有颜面将之归还给主人?!”
黎氏原本一脸的不屑,但听到这里,不禁有些坐立不安。
“骡子摔断腿,这绝非小事。”
在这个村子里,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并不宽裕,能够养得起拉车家畜的人家寥寥无几。若不是有些许情谊,主人也不会轻易将心爱的家畜借出。
一匹骡子的价值高达二十两银子,这对于目前的屠苏家来说,无疑是一笔大额支出!
老夫人原本想要反驳的话硬生生地梗在喉咙里,无法出口。
屠苏旻飞紧紧握住不断拭泪的余氏的手,一字一顿道:“大哥,那头骡子的赔偿金,我们一定会还。”
屠苏博嘴角微扬,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诮,斜睨了他一眼,语气淡然地说:“这笔银子的赔偿是板上钉钉,但如何赔偿,却非你我所能随意定夺。”
“祖父,您有何高见?”
老祖父一直冷眼旁观这场闹剧,直到此刻,他那深邃的目光才缓缓落下,老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