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泥子越发刁滑了,是朕太过纵你。”
大婧认为男子是泥巴一样的生物,故而有了泥子一词,作为对男子的昵称。
嫃环听了,含嗲带嗔地别过头去,软软糯糯道:“环环本就不如画君爹爹善体圣心,只会惹四娘生气。”
妶姈笑着抬手,一把将嫃环拉近;嫃环一介柔弱少男,吃不住这力道,身不由己被拉到她身边,鼻端沐浴着她身上的檀香气味,便顺势坐下,向她的胸怀依偎去。
“你怎么知道是画君来过了?”妶姈含笑按了按牠细弱纤巧的香肩。
嫃环又嗅了嗅她的扇子:“扇子上的胭脂香气是天宫巧。这种胭脂甜香扑鼻,制作不易。宫中并无几位郎君能用。皇后爹爹不喜用香,那想必是画君爹爹。牠来见皇上时精心粧扮,所以连扇子上都染上了胭脂香味。皇上且说是不是?”
牠嘴上吃醋,身体却诚实体贴地为妶姈摇扇子扇风,这样嗲俏多情的男子,即使闹点小脾气,也招人喜欢。
妶姈也愿意听牠说话:“你来见朕,所为何事?”
嫃环不敢直接说明来意,牠先讲了很长一段话,又扯皇后,又扯画君,好好铺垫了一番,才慢慢小心地提出:“……环环心想,安妣怀一事,或许本就值得再细细推敲。”
妶姈眉头一皱,冷淡地问:“什么推敲?”
嫃环说到推敲这一句时,特意回头观察了她的表情,见她似有不悦,立即起身下榻跪下,一刻也不敢迟疑。牠温顺地低着头:“臣胥幼时读史,见圣主责罚臣民时,往往责其首而宽其从,使人民心怀敬畏,同时又感激天恩浩荡……”
接着牠又吹捧了妶姈一番,才委婉地提出建议:“外有战事,内有刑狱,二者清则社稷明。”
妶姈垂眸看着牠,轻声笑了:“朕只知你饱读诗书,不想史书国策亦通。有君如此,朕如获至宝。”
她于是许诺:“安妣怀一事,朕会令人重新彻查,绝不使一人蒙冤。”
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嫃环,听牠跪在地上说那些自谦的话。待牠说完,她伸出手,示意牠可以起身了。
次日,剪头来向安菱绒道喜,说皇上下令再审牠母亲的事。牠巧言令色一番,成功让安菱绒误以为这是皇后的功劳,还装出关切的模样,挑拨了安菱绒和妽寐庄:“烩贵人要是肯早些写信给妽大人,安答应也就不用如此忧心了。”
此言一出,安菱绒果然开始黑化。牠的头顶出现一行小字:安答应(黑化中)
剪头见目的达到,满意地走了。
“我这才知道,在这宫里,谁的话都不如皇后爹爹的话管用。”安菱绒恨恨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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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了,宫里除了太后,皇后爹爹就是最大的男人了。”鸨鹃笑得一脸天真。
“鸨鹃,快帮我找些值钱东西寄回家里。这次母亲出事,家里一定花了不少银钱周转,怕是穷得叮当响了。”安菱绒忽然想起家里的经济状况,慌忙叮嘱鸨鹃,“我父亲眼睛不好,受尽了叔爹的欺负。我得、我得帮帮牠……”
说着又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