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锋吃痛,惊呼出声,问:“道兄为何打我?”
顾乐游冷哼一声:“菜都没上齐,你着什么急?一点餐桌礼仪都不讲,忒无礼了。”
聂锋一听,觉得有道理,只是看着面前的菜蔬,肚子里的馋虫好像被激活了一般,有一种难言的饥饿感,感觉能吃下一头牛来。
他只得苦苦忍着。
各种酒肉菜蔬上得很快,走马灯笼般,一会儿功夫,便满满一桌了。
聂锋立刻问:“道兄,菜上齐了,可以起筷开吃了吧?”
眼勾勾盯着那块肥硕的鸡屁股,生怕被顾乐游和陈晋抢了去。
顾乐游依然不动:“你看别人桌子,都是坐够八人的,咱们才三人,不满桌,要等别人来凑桌才行。”
聂锋不满地道:“还要讲究那些呀,如果没新的宾客来呢?岂不是白等?”
顾乐游神色严肃:“白等也得等,为客之礼不可废。”
此时八字须的老头儿跑来:“三位少侠何不开吃?”
顾乐游似笑非笑地道:“主人家没开口,吾等怎敢胡乱开吃?”
老头儿笑道:“倒是老朽怠慢了,现在便请起筷,慢用。”
聂锋就等他这句话,当即拿起筷子去夹鸡屁股。
啪!
却又是顾乐游一筷子敲来,把鸡屁股打落在地。
聂锋顿时怒了,霍然站起:“顾道兄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老头儿脸色也变了:“这位少侠,可是这些酒肉不合胃口?”
顾乐游拿着筷子去挑拨盘子里的肉,一脸挑剔嫌弃的模样,嘴里道:“都长虫了,如何能合胃口?”
老头儿脸色大变,森然道:“原来是来砸场子的,你是什么人……”
咔嚓一响!
陈晋出剑,一颗头颅咕噜噜滚落,原形毕露,须发黑乎乎一团,哪里是什么老头儿?分明是一颗硕大的老鼠头,那胡须都有点花白了,不知活了多少年头。
一剑斩首,陈晋霍然掠身,剑锋霍霍,刺向邻桌的宾客们。
顾乐游不甘落后,直接亮出了法剑赤月,大开杀戒。
噼里啪啦!
一时间惨叫声、怒喝声、怪叫声混杂到一起,乱成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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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乱,顿时像是完美无瑕的镜子被砸破了个洞,显露出真实的景象来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这是……”
聂锋如梦初醒,猛地跳起,脑袋隐痛不已,睁眼一看,见满桌的美味佳肴,黄的黑的白的,甚至有一盘还在蠕蠕而动,刺鼻恶心的异臭弥漫开来,直教人作呕。
再看地上的那块鸡屁股,竟是一团蛆虫,落在地面分散开,往泥土里钻。
见到这一幕,他心里发誓,从此以后再也不吃鸡屁股了……
聂锋毕竟不是常人,醒过神后,迅速反应过来,见顾乐游与陈晋杀得兴起,两人剑法犀利,所向披靡,稳操胜券。
见状,聂锋就不上去帮忙了,而是直奔向黄中衡那边。
虚幻的景象被打破,黄中衡等人自然也清醒过来,他们饱受折磨,不知吃了多少腌臜事物进肚子,肚子都吃坏了,现在抬头看见真相,一个个当即趴在地上拼命呕吐起来。
吐完一拨又伸手去抠喉咙,继续呕吐。
见到三人的惨状,聂锋心有戚戚然,又觉庆幸不已:如果没有跟顾乐游、陈晋两人一起走,那自己很可能也会沦落到这般下场,而且还不会得救。
心里想着,赶紧从行囊中取药,找出一个瓶子:“黄伯伯,我这里有一瓶驱邪丸,可祛风醒神。”
黄中衡一把抢过,倒出好几颗就往嘴里塞,然后再给身旁的罗家智。望着聂锋,惨然苦笑道:“聂贤侄,这次老夫可结结实实栽进坑里了。”
聂锋问:“黄伯伯,到底怎么回事?我是捡到你遗落的铁胆,知道出了事,这才进山来搜寻。”
黄中衡叹道:“说起来话长,我当其时察觉到了不对劲,第一反应,便把一枚铁胆扔到了地上……接下来整个人就糊里糊涂的,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直到现在,我的脑袋都像是装满了浆糊,晕乎乎的。也许是吾等命不该绝,给你发现了那枚铁胆。”
聂锋却想起顾乐游的话,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,很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影响和引导,如果本事不济,那他们将会重蹈黄中衡三人的覆辙,连怎么死都不知道。
这实在太可怕了。
聂锋再去关注战况,发现已然有了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