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刺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尖叫,说你不要问,这是对她的再次伤害,你难道要从她的痛苦里汲取养分吗?
但是他还是问了。
没关系,我只会比你更痛。
江贺宁觉得这个问题简直让人匪夷所思,她抬头,狐疑地看向了男人一眼,惊异于他的眼睛里竟然都是遮掩不住的伤痛。
好像真的很在乎一样。
“很多,各种各样。”
“比如呢。”
“有正常点的,你让我跪在墓园里好几天不允许我站起来。”
“……还有不正常的吗?”
“有啊,比较血腥,你把我的心脏掏出来,告诉我这是报应。”
她看着自己包裹着纱布的右手,甚至还有心情自嘲,“看来这个梦也是个预言。”
男人注意到她的眼神,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还有像……”
江贺宁还想说下去,但是被男人制止了,他不肯相信自己在江贺宁的梦里是如此的狰狞可怖。相反,江贺宁出现在他的梦里时皆关乎旖旎跟浪漫。
江贺宁因为他的报复每夜都惊醒的时候,他却是在肖想一些无耻下流的事情。
“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……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怀里的女孩,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安慰她。
“以后,”江贺宁听见男人沉默了很久才开始说话。“忘掉那些噩梦,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”
他盯着那双眼睛,身体却在一点点发抖,陈向东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怕过,她怕江贺宁说不可能,我们早就结束了。
他怕她说那些噩梦早就成为了我的现实。
那把高悬于顶的闸刀寒光闪闪,在等待女孩宣判死刑。
“不知道。”
江贺宁闭上眼睛,好像很困很累的样子。
“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。”这是实话,江贺宁觉得自己很像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,每当想往前走的时候,身后就有绳子拽住她往后退。
真的有答案吗,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可以解决吗?
重新开始,这几个字轻飘飘的,不足以概括她所有的举棋不定跟进退两难。
男人珍而重之地吻了吻女孩的眼皮。
幸好,幸好不是否定的答案。
又过了很久,在将睡未睡之间,江贺宁好像听到了一句话。
“阿宁,所有的事情我来解决。”
“你只要永远陪着我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