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一片青黑,下巴上全是新冒出来的青色胡茬,整个人甚至看上去有些狼狈,一看就知道一夜没睡。
衬衫也胡乱地垂在裤子外面,皱皱巴巴全是褶皱。
“江贺宁呢?”陈向东没心情和宋言寒暄,一上来就直奔主题。
虽然两人认识了十几年,但是宋言鲜少看见他这副不修边幅且憔悴的样子,身上的烟味浓重得几米之外都闻得到。
“吃了药,刚睡下。”
眼见陈向东想直接推开病房的门进去,宋言开口阻止道:“她睡得很浅,你想把她吵醒就进去。”
男人握着门把手,突然之间不知道如何用力。
他想进去看看江贺宁是否真的平安无事,只看一眼就好。
但是手上最终还是松开了,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。
陈向东转头看宋言:“她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早上吧,”宋言歪头状似认真地想了一会,“应该是没来多久。”
男人颓然地点点头,扶着靠近窗边的靠椅,慢慢坐下。他摊开手,看见自己的手心全是汗。
宋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。
上完急诊是很累的,但是他看见江贺宁就那样乖乖地窝在沙发上,硬是不忍心叫醒她。
甚至盯着她的睡颜在旁边静静地坐着,他没有开灯,只是隐匿在黑暗里。
他想,江贺宁真的是有魔力吧,不然为什么能让自己这个朋友如此放心不下。
当时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,对陈向东说:“你动心了。”
男人被他戳中心事,但也不恼,只是怔怔看着眼前墙上虚无的某一个点。
“宋言,我做不到。”
“做不到面对她时无动于衷。”
宋言彼时并不明白,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孩仿佛在噩梦里挣扎沉沦,他觉得心空了一块。
在多年前,那个人走的时候自己也是同样的感觉。
心脏上一角被鲜血淋漓地挖了出来,这么多年依旧难以长成原来完好无损的样子。
江贺宁好像在发抖。
宋言走过去,俯身抬头探了一下女孩的额头。
皮肤光滑细腻,但是手上传来的温度却滚烫,她在发烧。
“江贺宁,醒醒。”宋言试图把眼前的女孩唤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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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她只是蹙眉,额间逐渐沁出豆大的汗珠,嘴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惨白得令人心惊。
宋言叹了口气,只当自己欠陈向东的吧。
他伸手从女孩的臂弯穿过,轻轻托住她的腰和膝盖下面。
江贺宁比他想象中更轻,宋言想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