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帅帐内空无一人,我手托被褥先四下看了看,然后绕过帅案后的屏风就向内帐走去,兵法中讲究帅不离其位,所以帅帐的后面通常就是主帅的寝帐,看来不光我们中原,西域之地也是这个规据。
看来这将军也是个带惯了兵的,床也是跟普通兵一样的板铺,上面只是薄薄的铺了一层褥子,我撤下褥子后先打量了几眼那木板,然后在木板的缝隙间就将毒箭尖朝上的插了进去。
毒箭的箭头只留出约不到一寸长,箭身也被我用石子和小碎木挤死,将褥单盖好后我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,见没破绽了就手捧着换下来那套褥子出了帅帐。
王虎一直在远处向这里看着,见我出来后贼头贼脑的凑过来道:“你干什麽去了?”
我笑着拍了拍他肩头道:“都弄好了,至于能不能得手,就看那带兵的命硬不硬了,你的兄弟快到了吗?咱们去等着吧。”
王虎的两个兵准时赶着辆拉满活鱼的水车进到了营中,他们去橱帐卸鱼,我俩就在离水车不远处躲着,等他们卸完鱼转到一个帐蓬后时顺着那敞着盖的口子就钻了进去。
车中还存着一尺深的水,黑的伸手不见五指,还有一股子浓重的鱼腥味,倒卧在水中我忽然觉得大腿处动了几下,看来鱼还没全卸净啊,才走了不一会,猛听外面有人喊道:“站住,车里装的什麽?”
王虎的一个兄弟笑道:“刚才装的鱼,现在里面空了,只剩半车水。”
那人又道:“出营的腰牌呢?”
王虎那兄弟道:“在这,在这,刚才不是验过一回了嘛。”
那人哼了一声道:“是验过了,但这车里头不是还没验过吗。”
我闻听此言心头一紧,这时王虎那个兄弟笑道:“那当然,您尽管验,只要别把车弄漏就成,我们回头还有一趟鱼要拉来呢,这几条早就给几位大哥备好了,您看看,刚才我们卸车时是专拣大的拿的。”
果然那个守门的语调变缓,头顶只听邦邦两声什麽东西敲过车盖后那人笑道:“两位兄弟还真算看的起我们哥几个,走吧,晚上回来时到后营守备处找我们啊,咱们偷着喝几盅。”
大车又摇晃着动起来了,耳边隐约听王虎贼笑着道:“怎麽样?我这几个人还可以吧?”
我也笑着紧捂口鼻轻声道:“虎哥好眼力,你这几个人果然个个都有两把刷子。”
又走出一段路后上面的盖板可算打开了,外面那新鲜的空气一入,我就和王虎如疯狗一般争着向外扑去,到底这小子的身手差了点,正当我得意洋洋的刚想往外面钻时,耳边只听有人道:“你先等会。”接着头顶一紧,竟有人将我又按回了车中。
我被气的直咬牙,等钻出那水车一看,只见王虎正站在地上张着双臂让人给换衣服呢,他身边还围着四个人,一个正忙着替他脱衣服,一个忙着用块布巾给他擦水,还有一个帮他换鞋袜,最后那个更绝,居然手捧着个小茶壶在他身边恭恭敬敬的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