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辉倚在龟壳船舷边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鸣石上的竹片,玄绿金青四色在夜色中流转微光,他的目光穿过河面上的薄雾,落在远处那艘被画舫船围堵的白船上,心中隐隐有些不安。
河风裹挟着脂粉香与酒气扑面而来,远处红船上传来琵琶弦断的脆响,混着女子娇嗔的“爷再饮一杯”,在他耳中织成一张混沌的网。
子辉皱了皱眉,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。他低头看了看腰间香囊,妖异的腐臭味与兽皮袋中狐妖皮的腥甜气息交织在一起,令他感到一阵眩晕。
“浮云爷,您可抓紧喽!”龟公半截脑袋从船头水雾里探出,布满皱纹的眼角挤出谄媚的褶子。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意。
话音未落,船身骤然倾斜,子辉踉跄间抓住兽皮袋,袋中沾血的狐妖皮渗出腥甜,与他腰间香囊的妖异腐臭搅作一团。
河水在龟壳边缘翻涌,他分明看见暗流中有一条苍白手臂一闪而过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水下,伺机而动。
十丈外,妙手回春的白船正被七八艘花船围堵。雕花窗棂间透出红尘和几个兔女郎正在嬉戏,月白兽皮衣袂翻飞如鹤。
子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红尘身上,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与他碰头。
“爷当心!”龟公突然尖啸,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。
船底传来沉闷撞击,整片龟壳震颤如遭雷击。子辉袖中暗扣皮影蚕丝滑至指尖,却见水面炸开血红浪花,一具苍白的浮尸翻着青白的肚皮漂过。
那浮尸,一身锦衣华服,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哥,此时他全身浮肿,腰间的兽皮袋不见了踪影。脖颈处四个血洞,分明是红眼兔妖的一对大板牙所致。
子辉后背霎时沁出冷汗——徒家的红眼兔妖们,竟在此时搅局?
“浮云爷好胆色,这兔崽子们可不好缠,不过到了水里,嘿嘿,这可是老奴的地盘。”龟公的笑声裹在水雾里忽远忽近,船速陡然加快。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,仿佛一切尽在掌控。
“昨夜沉了几十艘画舫船,有几十个公子哥被红眼兔妖们的仆役手下抢了兽皮袋,踢到鸳鸯河里去了。这兔妖们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