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不得他都准备折返学宫,将齐国的鼎给摘来,以作薪柴而用了。
因此,他尚且还能耽搁一些时日。
“那位,是阴阳家的掌舵者,号曰东君。”
“相传,他继承了曾经玄商时代,那位最强的巫觋传承,是以对于这些古老而又玄奥的旁门,有着几分造诣。”
“事实上,如今凡民走出的百家之学,其实已经走的很远了。”
“像是夫子、李老先生,他们那些强者之所以法与术突破的较晚。”
“其实不是他们突破不到,而是因为他们顾忌的太多,一心追求圆满无缺的道果,这才拖延到了现在。”
“正如道友那雷霆与剑的道韵一般,若是你不去求那带有苍生太平之相的道,而是以另外两者求证,想来早已便能更进一步。”
“个中道理,便是如此。”
“而东君与我,则是先行一步,迈入到了这个境界。”
“这个,被我辈与诸子定义为‘亚圣’的境界,眼下道友,亦是如此。”
顿了顿,庄周目视那赵王都的方向,眸子带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:
“我不知道友为何来赵,是因为什么缘由。”
“但是想来,或许就是效彷夫子游历天下,感悟道理吧。”
“但我想要告诉道友的是,我,还有东君,以及纵横家的那位鬼谷先生,如今都在赵,且都在赵王都中。”
“近一年前,赵武王疑似神血失控,陷入疯癫,于是举兵叩北燕关,只身杀入长廊古道,镇杀了北燕古老者之一的观津君。”
“此事,北燕的那位神血之王,应也是看出了点什么,知晓不是出手时机,因此按兵未动。”
“关于战事,就这么平息了下来,而赵王在归国以后,却并未露面过,无论是在什么场合,都没有出现。”
小主,
“我等怀疑,他自从镇杀北燕一尊古老者后,就不知所踪了。”
青衫男子的语气平静,而季秋听后,皱了下眉头:
“你们...”
“想颠覆赵氏统治的政权?”
“可是否操之过急了点。”
“诸子百家的底蕴,八成皆在稷下,若是要掀起变革,我姑且认为,应从稷下而始才是。”
对于季秋的话,庄周自然没有否认:
“道友说的不错。”
“但赵国的情况有些复杂,其中的执掌者并非一心,若是赵武王在还好说,若是赵武王销声匿迹...”
“那高压之下,则必将分崩离析。”
“而且东君与鬼谷先生还曾经联合推测,怀疑那尊王...疑似是被赵氏的诸位古老者,一并给放逐了。”
“不谈颠覆,只要能从中博得一些筹码,其实对于我辈而言,就是赚到。”
“大事,还是得徐徐图之为好。”
“当然,我等并非是请道友掺和入此局中。”
“东君所言更好的人选,并非此事,而是一件有关于更重要的谋划。”
庄周的面上,浮现出了认真:
“阴阳家的卜算之法,只在两人的命数轨迹之上,失去了原本的功效。”
“其一是道友入赵,被东君偶然推演测算之时,捕捉到了轨迹,但道友身具这等经天纬地之才,看不出什么东西来,其实也实属正常,不足为奇。”
“但另外一个就不对了。”
“那孩子,是西秦之土的神血王族出身,还不是普通的王族,乃是赵氏神女,与西秦联姻生下的纯血神裔,为当年西秦之主亲自牵头,这才缔结的联姻。”
“相传当年为诞下他,赵氏神女的一身神血,都为之削去九成,疑似所有的神性,都汇聚在了这幼儿身上。”
“当然,这都是往事了。”
“此子秉承着最尊贵的血脉诞生,但离谱至极的是,却没有觉醒哪怕一丝一毫的神血。”
“再加上当时赵武王经常疯癫,极为好战,杀伐不断,与西秦亦是多有摩擦。”
“于是在一次大战过后,失落愤怒的西秦之主,将其与他的母亲,一并送于了赵国为质。”
“他乃是秦氏之子,单名一个‘政’字。”
“东君虽是推测不清,但在他的身上,却是看到了未来终结这个乱世的几分苗头。”
“是以,想用他作为一步暗棋培养,最好将其拉拢到我等阵营里,作为一个真正的‘人’,而非是神血后裔。”
“他本想在赵国动乱后,亲自插手此事。”
“但现在道友来了,所以,他觉得有了施展此事,更好的人选。”
“毕竟,你们二人可是当时天降流火,一分为二的主角儿,本就是秉承气运降世,最合适不过了。”
庄周目视赵王都的方向。
在余波渐消之际,如是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