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是大疫,又是大旱,如此经年连绵不绝,升斗小民何其悲也?”
“这朝廷对此,竟是视若无睹,苏仪曾与老师一道,去往州府面见过刺史,以求那些官吏们能接济些粮草,救一救这些治下百姓。”
“那州府刺史知晓老师乃是道基高人,因此和颜悦色至极,摆酒设宴,席上鼎烹肉羹,美酒佳肴无一不缺,可谓是奢华到了极致!”
“然而再看看这些可怜的平民们,就连一碗稀粥都险些喝不上了,与那些钟鸣鼎食之辈相互对比,显得是多么可悲!”
“上下之差,竟能至于此乎?”
年轻道人握紧拳头,张口便是大骂不已。
在他一侧的白鹿见此,面上也是隐有认同,不过还是克制了住,随即叹息一声:
“那又能怎样呢。”
“这些门阀公卿累累世家,虽有看在老师面子上,愿意接济些粮草,但更多的却都是视若无睹。”
“他们对于我太平道的行为,表面大加赞许,其实暗地之中,却都是嗤之以鼻。”
“长此以往,纵使我太平道如今修法弟子数百,麾下门徒数万,信徒广布数州之地,也免不去这天下之难啊!”
两名道人互相谈论,都觉世道艰辛。
“这次老师突然传唤我等聚集,你说究竟是因为何故?”
先是聊了下时局,随后苏仪冷不丁又问了白鹿一句。
对此,白鹿事前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,于是只摇了摇头:
“我也不晓得。”
“不过想来,老师他应该是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吧。”
“不管怎么去说,老师的教诲在吾辈心中,永远都是正确的。”
“此生能为太平门徒,能入大贤良师门下,我白鹿一生无憾!”
而就在太平道门徒行走天下,布施四方之际。
季秋自当阳郡张氏出,面色澹然,身上威严愈发深重。
时过境迁,眼下的他已不再是那驾驭马车,入大炎首都泰安求学的一少年了。
此时的季秋二十余岁,执掌天下第一道脉太平道,声威影响数州之地,虽不入朝堂,但放眼天下各处,几乎各地都有着属于他的影响。
这么多年过去,他仍然是穿着那身粗布编制而成的黄袍。
季秋出了张府,回头看着那熠熠生辉的张氏牌匾,轻吐一口气。
从今往后,他的所作所为,就与当阳张氏无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