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是太过稚嫩了。
更何况季秋自身也不是没有依仗的。
他这一世出身当阳张氏,虽门庭远不及汝南袁氏名满天下,但须知道这袁木也代表不了整个袁家门庭!
再加上此次前来泰安,季秋的身份不仅是张氏子弟,同时也是太学宫当世大儒郑修的学生。
这是在前来之时,就已在张氏族长的牵线下确定好的事情。
作为大炎朝最富威名的大儒之一,郑修明面上的名声,再加上袁木自身理亏,于情于理,他都威胁不到季秋。
所以对于这纨绔子弟,季秋根本没有丝毫惧意。
再说了,不过只是一个在模拟之中,只敢于自己死后蹦跶的宵小罢了,哪里又算是什么角色?
他就连他本家那位,曾与自己于万军丛中有过照面的名义长兄,都差之远矣!
称其为冢中枯骨,再合适不过。
小主,
“你!”
袁木鹰眸瞪圆,指着眼前的季秋气的浑身哆嗦,面目涨红,近乎喷火。
他这辈子,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,哪怕是那婢子所生的假兄,都不敢这般折辱于他!
“好,好胆子!”
“小子,吾若不报此次之仇,誓不为人也!”
死死抓住季秋施舍而来的马匹,袁木咬牙切齿,低声开口。
他一眼不发的捡起地上的剑柄,收入鞘中,就想要无视了季秋,跨上马匹含恨而去时,却听到此时不远处有一爽朗笑声,突然响彻而起:
“哈哈哈,好!就该如此!”
“我大炎律法约束上至世家,下到百姓,无论王侯公卿,皆需从之,这位兄台说的再正确不过。”
“袁公子仗着出身袁氏,就能不顾家门之风,于众目睽睽之下,策马长街,马踏百姓了么?”
“要知道刚刚那一幕,曹某可是都看清了!”
“此事一旦传扬出去,想必袁公子本就狼藉的名声,就会变得更加差劲罢。”
“也不知袁公若是晓得,手中荆条可还会利否?”
随着笑声响起,一道身披朱红衣袍,面容英武的年轻男子,随即自那两侧街道挺身而出。
此人一双眸子陷于眼眶,平白为其增添了几分深邃之感,哪怕岁数年轻,但也叫人心中不由一凛,只觉其有狼顾之相,凶险异常。
这是一个,一眼望去就能叫人心中生畏的人。
“曹贼,怎么哪里都有你来多事!”
“你不过就是袁纪左右的一跟屁虫罢了,也敢惹我?”
袁木猛地回头,就见到这男子出言哂笑,心中怒火不由更甚。
季秋看着两人的模样,一眼就猜出了二人不对付,不然那言论之间不可能针锋相对,火药味十足。
而在对头面前露出窘态,对于常人来说,都是一种难以接受的事情,恨不得立马遁走,就当没有这事发生。
于是袁木只狠狠的刮了那朱红衣袍的青年一眼,果然怒喝一声后,就头也不回的翻身上马,带着几个同伴负气而去。
本想邀三五好友出泰安而去山野狩猎,却不想竟遭遇这等意外,袁木颜面已然尽失。
继续呆下去,他又讨不得什么好处,万般无奈下除却灰溜溜的离去,也是别无他法。
于是一场风波,就此趋于平静。
那两个稚嫩童子,眼下早已吓的远远逃至一边,而二人的长辈此时亦是面色发白。
不过他们倒也知恩,隔着不远处对着季秋躬身一礼,连连拜谢后,这才拉着两个孩子匆匆离去。
对于这些世家子,底下的平民百姓哪怕是泰安城的百姓,也是丝毫不敢得罪的。
毕竟要是一个不周,稍有不慎之下就会惹祸上身,上诉无门,这可不是说着玩的。
哪怕季秋帮了他们,处于畏惧之下,这些底层的平民也不敢有过多接触,唯恐避之不及。
触景生情,季秋的眸子不禁有些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