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大郎连头都没有抬起来,心中却是愤恨不已,之前这梁王世子见他与陈夷之有怨,适才与他相交,还答应帮忙的,如今倒是反过来劝他了。阿耶说得不错,当真是个有奶便是娘的货色。
脑海中千头万绪,他听到了自己说,“某听世子的。”
梁王世子笑容愈发真挚,“本世子果然没有错看你。”
邢大郎陪着笑道:“某这些年多亏了世子照顾,将来定会好生回报你的。”
他拱手执礼之时,垂下眼睫遮掩住了其中的算计,同时也忽略了梁王世子眼中的嘲弄之色。
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,并不能影响旁人的生活。
“阿翁,阿翁,我回来了。”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君,在入自家大门前,那叫一个成熟稳重,入了家门径直往其阿翁的院子而去,远远的如同一只上蹦下跳的猴子。
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书房里习书法,“寒江”二字就差最后一横了,院子里突兀的喊叫声,令他眉眼一跳,那一划如锋利的宝剑,直接贯穿了宣纸的边框。
他无奈的摇头,问身边的老管家,“这是第几幅了?”
老管家微一躬身,“回郎主的话,已经不下十幅了。”
老者眉稍一挑,“走罢,咱们去看看安儿那臭小子,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,乐得他找不着东南西北。”
老管家微微一笑,“小郎君已经很懂事了,这般活泼又聪慧的人,京城里又有几人。”
老者笑眯眯应话,“这皮猴子能在京城中平安过日子,老夫便心满意足了——”
“阿翁你又提什么表妹了,孙儿如今还年轻,那么早成婚做什么,”少年人听到心满意足,只当老者又在提那套什么看到他娶妻生子便满足的事儿,“孙儿如今才十六岁,你看那王寺卿他们,少年有为,事业有成,他们也不急着成婚,你老催孙儿做什么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