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马叔,黄沙县土匪的事你都知道吗?”孙亦一改往常对马怀易的那般敬重,死死盯着他的眼睛,希望从中能找出一丝愧疚。
说不愧疚是假的,马怀易是何等重情义的人,当年面对几个舵主的连番逼问都是只字未说,当孙亦提到黄沙县土匪时,他惭愧地不敢与孙亦对视。
马怀易的动作让孙亦得到了答案,他再次问道:“那为什么分和堂不去制止?不去讨贼?”
“曾蒙山土匪头子乃是一名二品高手,不知何故带着十几个残党跟随商队来到黄沙县,除了这些人还有许多跟随商队过来谋生的流氓,他们与曾蒙山山贼在黄沙县胡作非为已然成了土匪。”
马怀易说着眼中竟涌出莫名泪水,他哽咽了下继续说道:“我第一时间便集结乡勇堂众准备为民讨贼,可世事难料,那些土匪狡猾至极竟直接来到牛羊坡举旗投降,并且摆宴邀请百姓说完赔罪,本以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赶走,却没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。”
“然后呢?”孙亦拉住马怀易的手焦急问道。
马怀易看向孙亦,眼睛泛红,“陈冠道和洪烨力战而亡。”
“什么…”孙亦难以置信,先前并肩作战的两个大叔竟死了,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。
“之后就是如今这样,分和堂已经没有能力讨贼,只能退守牛羊坡保境安民。”马怀易收起情绪,缓缓叹出一口气,无奈至极。
“那这仇就不报了吗?马叔?”孙亦不敢相信马怀易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,之前的他可是重情重义,若是之前的他面对二位舵主之死怎么可能忍气吞声,孙亦发觉他这个马叔变了,与之前不一样了。
“这仇我又何尝不想报,分和堂已不如从前,我手下这些弟兄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家人,我要对他们负责,我要对他们的家人负责,我还要对洪烨负责,要对陈冠道负责,但我怎么能做到让弟兄们去送死。”马怀易激动地站了起来,意识到自己失态便赶忙背过身去。
孙亦也缓缓站了起来,一时间他竟说不出话来,就在这时,门外看门的两个堂众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,直接就半跪了下来,“堂主,这憋屈日子我们是过够了,那群土匪在黄沙县胡作非为飞扬跋扈!我们当年打地主时也没这么窝囊过——我们这些兄弟跟着你就是为了能为家乡谋一个太平,现在那些土匪都欺负到头上来了,陈舵主洪舵主也因其而死,其实我们这些弟兄早就忍无可忍了,方才偷听堂主与孙亦兄弟讲话,根本无需多言,只要堂主你一声令下兄弟们跟着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!”
话落马怀易也迟迟不开口,那两名堂众更是焦急,“堂主,我们不怕死!只要你一声令下,弟兄们顷刻出动,不惧生死定将那些土匪赶出黄沙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