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说完,自个哼哧哼哧了好半天。
这话的意思便是不想叫薛扶泠打搅她。
蔡妈妈眼中含泪,满脸都是愁苦之色,见主子闭上了眼不欲和二奶奶说话,便将薛扶泠迎到侧屋去。
“蔡妈妈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太太怎么病成这样?”
薛扶泠心中突突直跳。
蔡妈妈闻听这话,未语泪先流,好一会才止住。
“太太为大少爷的死患上了心疾,这是都知道的事儿。这些年一直调理也不见好。”
“前些日子咱们家被参奏说贪墨抚恤银子,老爷和二少爷又被圣上斥责。太太急的昏厥过去好几次,变卖自个的嫁妆等才堪堪救了府里。”
“太太的救命药贵,她为了节省,竟将那些毫无作用的养生丸药当做救心丸来服,好些时日才被发现,如此还要帮着二少爷和顾姨娘收拾家里的烂摊子,劳累和担忧下,身子又垮了。”
“可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过?”薛扶泠心中沉沉,喉间干涩道。
蔡妈妈又抹泪,“请了好几个专治心疾的太医,府中的药材也悉数往肚子里送,可还是没用,都说……都说……没了办法。”
“如今,不过是干熬着等……等……”
等什么,蔡妈妈没说出口,但薛扶泠也明白意思。
左不过,人成了这个样子,就等着油尽灯枯罢了。
两人沉默着,珍珠这时进来询问,“妈妈,李姨娘问还有药效好些的人参没?”
“去,找几个人将李姨娘两个打出去。”
“咱们太太成了这样,她倒日日过来烦太太给她们救命。太太身边的好药二少爷等闲还寻不来呢,给她们匀一些,反倒挑拣起来了,还不知足,人参渣渣也不要给,二姑娘爱死不死。”
蔡妈妈气的压低声音冲着院外骂。
珍珠得了命令,也不敢违抗,当真找人将李姨娘和曾娘子赶出明毓轩。
姜氏不愿意薛扶泠这个儿媳在病床前敬孝,也是厌恶她不听自己的话和儿子闹翻,和齐家闹翻。
薛扶泠虽难受从前爱护自己的婆母变了心性,到底也不忍她看病弱至此。
“湖阳郡主曾赠送了一株百年灵芝作为谢礼给我,稍后我叫紫竹送来。您看着叫府医替太太入了药,好歹叫她老人家少些病痛。”
蔡妈妈闻言先是一怔,后又红着眼说不出话来。
薛扶泠也不耐烦看她纠结,便带着紫竹几个回自个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