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张玉倩那边的案情特别复杂,虽然她自己是律师,但是比我还晚出来几天。
好在张玉倩的家底比较厚,据说还是还了几个投资人一部分钱。还了钱之后,她和我一样一无所有了。
我听说她出来后,主动约了她见面,还是在八先生涮肉房,这次我请她。
张玉倩穿着和上次一样的白色T恤衫,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不少。
张玉倩告诉我,警察后来查到,这是个有组织的公司,专门制造空壳公司诈骗,之前在杭州和宁波都有过报案记录。
但因为他们拿的都是外国护照,人一跑,到国外绕一圈再回来根本查不到。
他们有多套身份信息,甚至都不知道真实的名字叫什么。
而且,更离奇的一件事是,这个公司除了林强和CC.Liu,其余的人竟然全部都是孤儿。
他们没有家庭、没有亲人,像幽魂一样在社会上游荡,他们中间上过学的人有限,没有学籍,没有户籍,没有工作单位,没有社会保险,也查不到相关的信息。
他们的计划非常简单,项目永远不开始,投资永远不会断,直到所有文件签署完,钱全部拿到的那一天。
最后,就像一个魔术,一个公司凭空消失了。
据公安局调查,这伙人这次的盘子尤其大。
“老年赌场小镇”项目筹集了至少十多个亿,两个老板也待人不薄,这几个月,每个员工的银行流水,都在五万块钱以上。
张玉倩说自己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,是她连累了我。
我倒是一直安慰她,毕竟我本来就一无所有,也谈不上损失,而且还混了几个月工资。
小主,
张玉倩因为涉嫌参与诈骗,在抓到CC.Liu和林强之前,暂时失去了律师从业资格,随时等待传唤。
一夜之间没了工作,钱也都赔给了投资人。把家底赔上不说,还欠了不少债,张玉倩因此患上了抑郁症。
我用这段时间的积蓄,和张玉倩在大兴租了个小房子,苏星河则搬回了网吧。
我俩后来聊天的时候一对,发现张玉倩的委托人CC.Liu的长相特征,竟然和我第一次去公司时接待我的皮衣女人一样。
她早就从南澳回来了,在张玉倩眼皮底下进行诈骗。
以张玉倩的聪明,为什么一点都意识不到。
“因为CC.Liu找我代理的案子,完全是因为前夫的陷害,那案子事实确凿,前夫现在已经在监狱关着了。我没有想到一个有着这样悲惨经历的女性,居然会是一个职业诈骗犯。”
她说得非常诚恳,我也相信了。
这段时间里,我为了生活换了好几份工作。
好在张玉倩的抑郁症逐渐好转,她鼓励我追求自己的梦想。我一边在做一些零工,一边投简历,最终找到了一个类型文学的出版公司的工作。虽然公司不大,工资不高,但是就当人生重新开始。
大约一年以后,我向张玉倩求婚。
二零一九年底,我们买了房子。
由于这个诈骗案始终悬而未决,张玉倩决定彻底离开律师行业,在朋友的介绍下做了编剧工作,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。
一直到年底,张玉倩告诉我,她怀孕了,但同时抑郁症又找上了门。
为了养好身体,我们商量后决定,让张玉倩推掉所有工作,回父母家安胎,但紧接着就遇上了疫情。
这也导致,我在小妍一岁半的时候,才第一次见到她。
二零二零年和二零二一年春节,我都是一个人在京都过的。
我记得,大年初一的时候全家人还一起视频。没有想到,张玉倩当时其实是在和庆农村,带着小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