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才看到,街对面停了一辆熟悉的黑色桑塔纳,小周带着三个打手从车上下来,正要过马路。
原来我和红姐一上出租车,他们就跟在后面了!
我就知道,李孟德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们,但是现在我们进退两难:出酒店,我们会被小周抓住,可是躲在酒店里,万一他们报警说我们绑架,我们一样会被抓。
“怎么办?”我能想到的事,红姐同样也想到了。她紧张地一把抓住我,十根手指深深嵌进我的胳膊。
就在我和红姐一筹莫展的时候,小虎轻轻拉了拉红姐的衣服,“妈妈,我有办法。”
我们跟在小虎身后,不动声色地穿过酒店大堂,钻进楼梯间,顺着安全通道走出去,外面是一个窄小的缓坡,缓坡下面是一个杂乱的院子,院子里堆满了工作车和杂物。
“这怎么出去?”我看着四面院墙,心里刚生出来的一线希望又破灭了。
“走这里。”小虎从书包里掏出一支手电筒,指着墙角的下水道井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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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虎告诉我和红姐,他之前在学校老师的办公室看到过市政道路排水管道的施工图,管道的分支和走向他都记在脑海里了,知道怎么从地下穿过城市。我半信半疑,可是时间已经容不得我们犹豫了,只能选择相信小虎。赌一把,我急忙搬开井盖,带着红姐和小虎下到漆黑的下水道里。
下水道里臭气熏天,黑乎乎的脏水上面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垃圾,好在水不深,只刚刚没过脚背。一脚踩下去,黏糊糊滑溜溜的,让人感觉很不舒服,水泥板上的污垢,只怕是都有几十年了,我们三个人手牵着手慢慢往前走,手电筒的光柱照过水面,不时有老鼠吱吱叫着从脚边游过,完全不怕人。
“我这辈子,从来没有到过这么恶心的地方。”红姐忍着干呕,解下了脖子上的丝巾绑在鼻孔前。
“小虎,李孟德的那个电话,是你打的?”我虽然用的是问句,但是心里却早有了答案。
我对外说明天从石家庄坐飞机离开,其实是个障眼法,是为了分散李孟德的注意力。我和红姐早已约好,今晚凌晨的时候,在三零九国道随便拦一辆过路的长途大巴,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,而且不会被监控拍到。
小虎告诉我们,放学后他就按照约定拿着备用房卡来到酒店等我和红姐,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服务员进我的房间翻找公文包,他觉得有点不对劲,就马上给红姐打电话,但是电话没有打通,他判定我们可能遇到了危险。
小虎虽然每天都和李致远一起玩,但是心底却非常讨厌他,玩游戏的时候经常故意让李致远喊他爸爸,那句“爸爸救我”就是他之前用录音笔录下的。
他知道李致远放学后要偷跑去网吧玩游戏,于是利用李致远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在哪儿的这个空档,用手机和录音笔,伪装出李致远被绑架的假象,成功骗过了李孟德。
“你怎么这么聪明呀!”红姐狠狠亲了一口小虎的脸蛋,“要不是我的乖儿子能干,妈妈今天怕是就要交代在那儿了。”
一通兴奋的拥抱和夸奖之后,红姐好奇地问小虎,发给李孟德的短信里写了什么,为什么李孟德看了会乖乖照做。
“我说只要他放了你们,我就把李致远还回去。”
小虎抿着嘴腼腆一笑,看起来十分纯良,转过头,却投给我一个挑衅的眼神。
看着小虎,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,如果真的只是小虎描述的这样,李孟德不可能会那么愤怒,而且也不会就因为一条短信就同意放了我们。
小虎没有说实话。
如果像小虎说的那样,李致远真的在网吧里,那以李孟德的势力,应该早就被找到了,这样的话刚才追我们的就不只小周带的这点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