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头一看,后面桌上坐着三个人,一个黑圆脸,一个小矮个子,还有一个高个儿方脸。
白胖子搓了搓手,问:“打什么?”
“斗地主,江楚和樊阴打法一样。”那个高个儿方脸的一边说着,一边拿出一副扑克牌开始熟练的洗牌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几人商量了一下规则,两个江楚人想打五块钱的底,上不封顶。但是白胖子觉得打的有点大,毕竟是在车上和陌生人玩牌,还是有些顾虑,所以不太愿意。最后几人定的一块钱的底,抓到大小王或者四个二必当地主,一个炸弹翻一番,五番封顶。
这种局叫“做牌”,三五个老乡在火车里假装陌生人,凑在一起打牌。通过手势、暗语,按需要把牌发给对手或者同伙,以及互相对牌。
在公共环境里,尤其是几帮人抢活的情况下,如果是小偷可能会暗中较量一番,但是骗子这个行业正好相反,跳出来抢活的人,往往都是小毛骗,在后头猫着的才可能是大骗子,而且一般这种大骗子都多少有点势力,不只是人员多,有的甚至和列车上的乘警都能扯上关系。
所以我决定先暂时不行动,毕竟我和红姐只有两个人,要是惹了这帮人身后的大骗子,怕是不好收场。我于是趴在后座上一声不吭,看着白胖子和他们打牌,想着等这帮人的“做牌局”结束后,我们再上手,毕竟我的目标是那个手机,他们是现金,暂时不冲突。
和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,诈骗其实是一个抄袭很严重的行业,古今中外都没什么创新。
就比如“做牌”这种把戏,其实就是从国外传过来的烂大街套路,只对比较少出门的人来说有欺骗性。
一般都是刚开始让你赢几把小的,尝一点甜头,再让你逐渐输回来几把大的。大部分人,只要赢过就觉得自己还有可能再赢,骗子就利用人总是想挽回损失的心理,一把接一把,让你越陷越深,多的能骗到上万。
这种欺诈的原理其实和赌场差不多。
跟我预想的差不多,白胖子头几把赢了快一百块钱,两个江楚人开始吹捧白胖子手气好,抱怨自己输了不少,然后要求把规则改为五块钱的底,上不封顶。
白胖子经不住俩人的吹捧,而且前几把的确赢了钱,也让白胖子觉得自己真的手气好,于是同意了修改规则。
于是从第六把开始,赌注已经加码了,那个矮个子的江楚人一边看着白胖子手里的牌,一边给在牌桌上的另外两个江楚人打暗号对牌,而另外两个江楚人也在互相对牌,等玩到第十一把的时候,白胖子已经输了大几百了,但却兴奋得脑门直冒汗。
白胖子衬衣口袋里的钱输完了,又从下面的袜子里抠出一卷,到第十五把的时候,白胖子已经输了超过一千块钱了。
我看这几个江楚人还没有收手的意思,担心这个人被人宰得太狠,到时候自己不仅吃不上肉,可能连汤都没有一口了。不能再等下去了,我马上给正在旁边看牌的红姐打了个暗号,指了指白胖子,竖了个大拇指,意思是开始行动。
红姐心领神会,趁他们刚打完一把在洗牌的空档,站起身来,把手往白胖子肩膀上一搭,白胖子回头,眼睛印在红姐的胸上,红姐笑了笑,说:“大哥,能不能帮我搬下行李,我想去补个卧铺票。”
正沉浸在赌博快感中的白胖子,看了下红姐,有点为难。
“这死胖子,输了这么多还不想走,被宰也不冤。”我心里暗骂。
眼见这白胖子还在犹豫,我在旁边只好出来接话:“没、没、没事,我、我、我替大哥玩两把。”
江楚骗子听到我的口音,全都笑了,黑圆脸举着牌冲白胖子挥了挥手:“大哥你先去吧,我们和这位小弟玩两把。”
红姐的手够到了行李架,眼见着就要被行李砸到脑袋,白胖子赶紧站了起来一把帮她取下来,乐呵呵地帮着红姐把行李搬走了。
那几人目送白胖子离开后,饿狼一样的眼睛迅速转到我的脸上,高兴地对接着彼此的暗号,从打的手势来看,可能还夹杂着一些侮辱性的语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