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这个明明还在上小学的年纪,就出来流浪的孩子,还有他身后的几个年龄更小的小萝卜丁,卢克心中有些同情。
他虽然没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伟大理想,但随手帮助一下身边受苦的人,还是没问题的,而且这些小萝卜头虽然年纪小,但手艺还不错,将他的车擦的又新又亮。
卢克直接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百元大钞,想了想,又摸出来一点零钱,全部递给了那个领头的孩子,问道“你们是一起的吗?怎么这么小就出来流浪了,你们的爸爸妈妈呢?”
小孩儿接过钱,有点无所谓的说“我们这都是父母不要的孩子,我爸爸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跑了,妈妈把我带到七岁,和别的男人好上了,没通知我,直接就走了。”
“他们两个,和我差不多。”他指了指身后两个小一点的孩子,“那个比我还惨,他妈妈在他五岁的时候就死了。”
“这俩,是昨天自己离家出走的,刚跟我,”他又点头看向队伍最末尾,一男一女,两个紧紧拉着手的小孩儿,“他们的爸爸喝完酒回家就打他们,打的受不了,就跑出来了。”
卢克听的一阵火大,问道“他们的妈妈呢?儿童保护协会呢?”
“妈妈?”孩子头嗤笑了一声,说话的口气像个大人一样,“她宁肯多看两眼无聊的肥皂剧,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孩子一眼。”
“至于儿童保护协会,你以为这是哪里?凤凰城最贫穷、最混乱的地区,没有什么协会会把目光落到这里。”
队伍最后边的小豆丁拉着哥哥跑到前边来,认真的说“就是,爸爸打我的时候,妈妈就在一边吃饭,看都不看我,哥哥阻止他,然后我们两个一起被打,哥哥就带我跑出来了。还好安德鲁哥哥收留了我们,带我们一起干活,我们有什么吃的都是平分。”
看着认真解释的小豆丁,卢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又掏出来一张纸币,塞到她手里,说“我知道了,你的哥哥和安德鲁哥哥都是好人。”
他有心帮帮这些孩子,但能做的有限。
也不是说能力有限吧,而是,好像随手能帮的,只有给他们一些钱,而其他的彻底帮助他们脱离困境的方式,都太繁琐太麻烦了。
卢克羞耻的发现,自己的道德水准好像也很一般,虽然他现在心里充满了同情,但如果真要让他负责到底,把这几个小豆丁管起来,那嫌麻烦的抗拒心理又很快压倒了那点廉价的同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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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道德感的谴责和本性的自私抗拒下,他突然有些不想和这些小孩子说话了,又从兜里取出来一张纸币,正要递给安德鲁转身离开,突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,从车窗探进去,找了一支笔,在上边写下了自己的电话,“如果你们被帮派分子欺负,或者有什么其他解决不了的事,或许可以打电话找我。”
说完,将那张纸币送到安德鲁手上,没等他问什么,就开车逃也似的离开了。
小豆丁让娜看着逐渐远离的汽车说“他可真是个怪人。”
安德鲁将手中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钞认真对着,放到怀里,点了点头,“不过也是个好人。”
说完,他转过身子,对后边五六个小豆丁说“今天发达了!我们吃炸鸡!”
“好耶!”
炸鸡面前,一个奇怪的陌生人就没那么重要了,小孩子们顾不上思考,只感觉到快乐,这次卢克给他们的钱,加起来足够他们省吃俭用生活一个月的。
夜色更深一些,吃完炸鸡的孩子们先是一起来到特维纳区边缘,米亚尔科区穷人太多了,而且帮派分子太多,孩子们基本上很难捞到油水,还可能被底层的黑帮混混抢劫,只有去特维纳区这种有钱人多的地方,才可能经常遇到卢克这种好心人。
他们然后开始分别行动。有的去甜品店找销售员讨要临期要扔的面包,有的去深夜饭店继续擦车,让娜和她的哥哥埃尔韦则是一起去垃圾箱捡瓶子去了。
刚刚走到路上没多久,下班回家的约瑟夫路过,看到了他们。
九月下旬的凤凰城,天气已经有些凉意,特别是晚上,就算是大人也需要加一件外套了。但这两个孩子还穿着夏天的短t恤,看上去脏兮兮的,像是半个月没洗过一样。
如果是过去,他大概只会大概扫上一眼,就直接离开,但好像自从开始脱发,并且直接自己把头发剃光之后,他好像设身处地的体会到了,过去被自己所嘲笑的人的心理感受。在险些被“暴食”杀死后,出乎意料的,他的性格发生了180度的转变,有种自己在为过去的行为赎罪的感觉,从暴躁的红脖子变成了一个温和的大光头。
看到两个孩子,他将车停到路边,下车问道“你们的父母在哪里?为什么深夜在街上流浪?”
埃尔韦看到这个穿着警服的人,心中有些害怕,紧紧拉着妹妹的手,一言不发地盯着他。
约瑟夫蹲下身子,问了半天,埃尔韦担心他把自己送回家,始终不肯说出来自己父母的信息和家庭住址。
看着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兄妹俩,约瑟夫叹了口气,说道“你们兄妹两个太小了,就这样在大街上流浪实在是危险,就算是一只野狗都可能威胁到你们的生命,既然你们不想回家,我把你们送到儿童福利院怎么样?”
见两人还是怯生生警惕的看着自己,他尽可能友善的笑了笑,摸了摸让娜的头。